过男人的胸膛，仿佛恨不得将那些碍眼的痕迹硬生生的撕下来。心中的怒火，也在男人沉默的时候，迅速升腾到了顶点：“我在医院生死未卜！你却跑去跟人乱搞！你这种父亲____”

噼里啪啦！

右手往旁边一挥，愤怒的将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我、不、屑、要——”

“……”一字一顿，并没有太大的音量，却瞬间让程振全的血液冻结，一种痛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的脸禁不住有些微微的抽搐，整个脸更像蒙了层灰，再也没了丝毫生气。

脑子，更是被振念最后一句话塞得满满的，只有一个结论……

儿子……也不要他了……

随后，房间一片寂静，只有振念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只是，毫无预兆的,呼吸在瞬间停滞。

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被吓到！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父亲那张煞白的脸颊滑落……明明是透明的，但是振念却觉得这里面似乎含着很多的血……

红得刺眼……

“……爸？”顷刻间，满腔的愤怒跟怨恨冷却了大半，他凝神看着父亲，脑子也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病是急性白血病，就算短期内可以找到配型的骨髓，还需要凑够大量的医疗费。他虽然不清楚家里确切的存款情况，但从父亲平常的收入和开支来看，数目最多不会过万……

而且他也没什么朋友跟亲戚，根本借不到什么钱……

如果把家里房子卖掉，以房子的地段和老旧程度来看，在短期内能以20万左右的价格卖掉，已经是很幸运了……

拼拼凑凑,钱的数目也还是相差很远……

那么……

这么想着，振念的心开始逐渐开始下沉，视线再度移到了父亲胸口那嫣红的痕迹上,顿时有种心被刀剜过的疼痛，眼睛慢慢酸涩。

“为了治我的病……你去卖身了对不对……”他颤声问着，手有些发抖。

他早该想到的……从父亲穿着病号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时就该想到的，可愤怒跟焦躁蒙蔽了他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自私的一味指责……

而且，这些痕迹，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欢爱的痕迹……

只有凌虐，才会留下这样深的痕迹……

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这些痕迹……怎么看，都像是男人的……

…………

男人看着儿子逐渐湿润的眼，本发凉的心有些乱。并努力的想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让儿子不那么难过，可是，他换来换去，却发现脸僵硬的连一个笑容都摆不出来了……

“小念，对不起……爸没有用……只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凑钱……”

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沧桑跟自卑……

他如果稍微有点出息的话……儿子就能过更好的生活，至少，大热天不用呆在一间没有空调的小房间里学习，也不用穿他从地摊买来的便宜衣服……或者，还能有一台电脑，跟普通家的孩子一样，能上网聊天，或者玩玩游戏……

可他什么也给不了他……

现在，就连家也没了……

“你怎么……那么傻……”俯下身子紧紧的抱住男人，振念整个人都在颤抖，心中更是阵阵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