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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却是最有力的证据,清晰地记录了一个薄情寡性男人前后的两张面孔。

当年的旧迹早已在那场翻天覆地般的灾难中无处可寻,可那个冬日独自趟水逃亡的孩童,却深深地将它们记了多年,带着最深刻的恨意。

端木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手。楚岫冲他笑了笑:“那人已经影响不到我了,走,我们去看看那一刻不得消停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蒼央姑娘的营养液~

☆、前夕

楚岫到的时候,许明飞又一次逃亡失败,气急败坏地动上了手。

接招的是吟风。小家伙挺讲公平,没用内力也没使兵刃,仗着灵活的身法跟中了软筋散的许明飞玩起了擒拿。昆山四平八稳地在一旁掠阵,其他人三三两两地错落扎堆,有的贴着墙根有的扒在墙头,跟围观猴子打架似的。

围观也就罢了,这帮人还不闲着,一会儿大惊小怪地对着许明飞的招式指指点点,一会儿七嘴八舌地帮着小吟风支招。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话套用在看人比武时也同样适用,而眼前这群显然都不达标,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

许明飞出身名门,自幼不知得过多少大师的指点,按理说比魔教这帮什么杂七杂八都偷师一点、但什么都没学全的人不知高明多少,却愣是被这嗡嗡嗡声吵得心浮气躁,昏招频出。对比他这两天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小吟风有人撑腰底气十足,又是三不五常需要实打实生死相搏的,一时间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他到底底子深厚,气过了劲后下手便稳了起来,憋了一口气非要赢,招式逐渐凌厉。吟风毕竟年幼,魔教学的又大多是些歪门邪道的杀人之法,对着这人不能真下狠手,渐渐地被压得抬不了头。千峰阁的人抢着支招,反而让小家伙乱了手脚。

就在许明飞觉得胜券在握,寻思着迅速抓了这孩子做人质逃出去,又担心昆山等人阻止时,楚岫吱呀推开了院门。嬉皮笑脸的一院子人顿时一肃,噌地站好:“公子,教主!”

罪魁祸首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许明飞恨得牙痒痒,稍稍一分心,下手便慢了一步。魔教的人总是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哪会错过这机会?不过稍稍一错眼,吟风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掌风不说,还趁机捡漏,百忙之中点了一下他腰眼处的一个穴道。许明飞一条腿发麻,脚下一个踉跄,瞬间回到了解放前,眼睁睁看着对方欢快地蹦哒到了楚岫面前,脆生生地喊:“公子!教主!”

端木撩了撩眼皮,懒得理这群人的一点小心思。

由于这次类似“叛教”的行为,千峰阁的人再次见到他普遍心虚,有无天高压统治在前,很难对自己这个教主完全放心。这些天,为了试探他是不是对自家公子别有居心,总是变着法儿小小地踩个线,比如喊人时把楚岫摆在自己前头,然后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屏住呼吸,悄咪咪观察他的反应。

不得不说,九溪这边慢慢做起来后,楚岫大约就在寻思着如何带手下从魔教脱身了,不知不觉就挺惯着手底下的人。他骨子里就不是个有架子的,一来二去,千峰阁便有了个大家庭的模样,从众人一边嬉皮笑脸地互损,一边配合极其默契便能看出来。

只要这些人一心向着楚岫,端木心里便挺乐意。至于他们信不信任自己,时间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这头其乐融融,许明飞一个人不尴不尬地站着,方才错失良机,现在要下手,便是难上加难了。脸色难看地变来变去,最终气冲冲地踢了一脚身边的一棵树,一瘸一拐地回囚禁自己的房间去了。

昆山瞥一眼他的背影,一直笼在袖间的手指间暗芒一闪,暗器落回了袖袋。他笑眯眯地将手拿出来,在吟风脑袋上大力揉了揉:“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