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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兵阁内的架子全是两两靠在一起,严丝合缝的,而这最后一排,缝隙比前头稍稍宽了一点点。一开始楚岫觉得是没摆好,随手推了一把,却感到中间有一点阻碍。

这点异常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楚岫是谁?探子头头做久了,大约是有种见缝就钻的本能的,他不过稍稍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其中一个架子被悄无声息地移了开来。

正要看看端木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兵刃在里头,楚岫抬眼看去,就愣在了当场。

另一个架子的背面掏空,嵌了一把断刃。

薄薄的刀身上带着锻造时留下的一圈圈花纹,亮如一泓秋水,即使断着也可以看出非常利落的线条。

实在是太过眼熟的一把刀。

正是当初楚岫蹲守许久,打劫了青木堡少堡主、送给端木鸣鸿的那把蝉翼刀。也是后来,差点刺穿了他心脏的那把刀。

得到这把刀时,他们都还年少,却已懂得彼此扶持,放心地在每一场恶战中把后背交给对方。那会儿青木堡的小少爷许明飞稚气未脱,手下被他的迷魂香放倒、自己竭力反抗后依然不敌的孩子,有些倔强又有些恐惧地瞪着他。

这是端木鸣鸿得到的第一把好刀。哪怕对于人高马大的他不那么趁手,他还是高兴得恨不能时时把玩一番。

而后来,这把刀被无天一个杯子轻描淡写地甩断,如同他们原本看似坚固的情谊,轻而易举地一拍两散。

隔了一段谁也说不清真情假意的对立时光,这会儿冷不防见到,总有点好景难常的唏嘘。

楚岫面无表情地与断刃面对面,似乎在专注地盯着它看,又觉得什么都没看进去,最终一抬手,便要将架子挪回去。

有些事,时过境迁再来追究,并无多大意义。

若不是在架子移开又合上的过程中,一道光正好被反射到那柄断开后又被细心地、严丝合缝地拼回原样的蝉翼刀上,楚岫可能就永远也发现不了异常。毕竟,他不提,端木应当也不会主动说明。那么,哪怕最终他们曲曲折折地在一起,敏感如楚岫,也始终会以“有些事闹太明白了没意思”来宽慰自己,而永远不会触及真相。

可世事便是这般巧妙,在那一瞬间,楚岫的余光注意到,那柄拼合回去的蝉翼刀上,有不止一处断裂。

他一愣之下,重又凑了上去,这回看得仔细了:刀身上除了一道干净利落的断痕,稍偏下方一点,还有另一道断裂处,此处并不那么整齐,歪歪扭扭的,蔓延开一些蛛网般的细细裂纹。

以无天的内力,弄断一个小毛头的刀简直不要太容易,一定是最干净的那一道。在楚岫的记忆中,茶杯也正是甩在了上头那一处。

那这下边的一道……

楚岫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有些原本没注意到的细节一点一点被挖了出来,内心逐渐翻起了惊涛骇浪,他迟疑地伸出手,拿过那柄断刃。

内力运于指尖,断刃不堪重负般地哀鸣起来,到达一定程度时,蛛网般裂开的地方,裂纹竟又延伸开了一点。

楚岫倏然停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