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烬笑了一下,孩童般天真。祈月烛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千年前、刚出生的他。那时,他用异变的身体生下了他,破腹产,血流成河,疼得只剩一口气,司君安却不在他身边,因为男人生孩子,毕竟可怖可耻可憎可恶。
产婆抱起祈月烬,递给他看。祈月烬的手非常非常的小,小到只能握住他的一根小拇指。他那时想,哦,这就是我的儿子了。由我亲自生下来,我和司君安的孩子。
他极度吃力的抬起血淋淋的手,轻轻的,碰上了祈月烬的小小手。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脸蛋儿皱巴巴的祈月烬闭着眼,却头一偏,朝他露出了傻乎乎,却香甜甜的微笑。
其实,他是愿意心疼他的儿子的。可他愿意怀孕、生下祈月烬的原初目的便不单纯,再加上他眼里只看得见司君安的喜怒哀乐,所以根本懒得去瞧祈月烬痴痴渴求关爱的眼神,也没空去瞧。
可是现在,一千年后的现在,医院里,急救室外,赤色的灯光闪烁下,他却听见祈月烬追忆般微笑着,对他说:“您辛苦了,妈妈。我知道您累了,所以想改变您求而不得的宿命,我想将您送回千年前,您年幼的时候,那时,您和爹爹——司君安初遇,您可以选择用温情融化他的心防,而非捉弄他、玩弄他,让他对您产生抵触之心。”
“娘亲,回去后,以男人的身份好好活!就算司君安爹爹只愿和您做朋友,您也别为了他,而委屈自己,生下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祈月烬,我再也不会成为您的阻碍,我只会在虚无之地祝福您,愿您早日得到爹爹的心,并和从不知晓我的存在的爹爹白头偕老,永世不离。”
站起身,祈月烬快步走向祈月烛,趁他愣然,猛地抱住了他。
很紧,不留间隙。赤色的母与子好似融为了一体,祈月烛被儿子拥入怀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怀孕的日子,那时他在阳光下,轻抚着鼓胀的肚皮,想象着自己就拥着祈月烬,而祈月烬就在他的身体里,安心沉睡,无忧无虑。
“我爱您。再见了,妈妈。”
在祈月烬松开手的瞬间,祈月烛便消失在了金红色的绚烂火光中。
赤色的、永远十八岁模样的祈月之主缓缓垂下双手,闭起眼睛,昂高头颅,让泪水倒流,不让它伶仃溅落。
他能“看见”,在千年前的古竹榻上,祈月烛陡然睁开了眼睛。他爬起身,愕然俯视自己八岁孩童的双手,突然听见“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钻进来黑头发、蓝眼睛的西域小孩司君安。
“少爷,您做噩梦了?”司君安刚被祈月家从小倌馆里解救出来,就被祈月老爷派来“贴身服侍”祈月烛,因此处处小心留神,如履薄冰,生怕祈月烛嫌他伺候不好,给他一记耳光。
他见祈月烛傻愣愣的盯着他瞧,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