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悱听着那些旖旎的水声,一片恍惚。他好像回到了和安纳斯同居的日子,在那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他与他形影不离,他们看画面粗劣的g.v,从床上滚下地毯,在泄露窗帘的阳光下四肢纠缠,身体被彼此呼出的热气染成灼热的红。
有几天入住酒店式公寓,室内就有厨房,他便跃跃欲试,结果又炸了微波炉,只能狼狈的跑出酒店去买方便面,在用塑料叉子替安纳斯喂面条的时候,被他冷嘲热讽的一通狂训,窘出满脸满脖子的红晕。
他现在才想明白,其实他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祈月烬可以诱导他,但真正选择爱或不爱的权利掌握在他自己手里。那些为了他猛刷整天整夜的“人人”、只为搜到一条他的小道消息的日子,那些捧着他一张模糊的偷拍照开心得一蹦三尺高、被胡杰克和尤纪翻来覆去嘲笑外加敲竹杠的日子,那些辗转反侧,听着象征他心脏的“salome”的跳动入睡,就连在梦里都绞尽脑汁,思忖该不该揭穿他可笑谎言的日子——
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他在与安纳斯唇舌分离后,对上他含有痛苦的异色瞳,听着他声音发抖的话语:“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相信我,莫悱,求你相信我,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再也不瞒你了,什么都不瞒,我受够一个人承担一切的日子了,求你帮我分担一点,听我告诉你一切……夫人,乖,听我说完好不好?”
但莫悱将安纳斯一推,就下了床,走向房门,并不回头。
无论安纳斯在后面怎么喊,他都听不见了。他无法亲手杀掉安纳斯,他的报复没能按他的意图进展,安纳斯不愿进入他的秩序,他却无法惩罚他、逼迫他,是他输了。
可他要做恶鬼,怎么能向人类低头?他输,也要输得有骨气,安纳斯那个花心汉想复合,可谓门都没有。因为他受够一切了。他不想要安纳斯了。滚他妈的所谓“安先生”,滚他妈的“乖”“乖”“乖”,他去找他的“夫人”祈月烛吧,少缠着他不放、只为玩他的屁股了。
“你就这么走了吗!”身后响起安纳斯的大吼。莫悱不必回头,就能用“心眼”看见安纳斯想下床,结果腿一软,便跪在了地毯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每夜都被祈月烛折磨,可你根本不知道!”
安纳斯为了挽回莫悱的心,不在乎一切了。他扯开自己的西服纽扣,一撕而烂白衬衫,裸.露出针眼瘀痕狰狞,而血痂密布的胸膛。对着莫悱驻足的背影,他吼道:“你回头看看我,莫悱!看我被它玩成什么样子了!我没一天好过,我为了你半死不活了那么多次,现在我真的要死了,你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不相信我,你还离开我!你还算人吗!莫悱,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