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慧心头一紧,“你碰上了?”流景离开不过三日,那夜半的刺客是她,那三皇子手下暴毙的将领却也是她下的手。若是遇上珪园旧人,只怕惹上了麻烦。
“暂时尚未遇上。但此事终归棘手。”
宁慧看她愁眉不展,将灯烛移得近些,轻轻拢住她的手,“流景,咱们走了这一条路,往后棘手的事只多不少。你,你……会不会后悔?”
流景埋下头去,握着灵慧的手用了几分力,“我不怕棘手,不怕麻烦,也不怕辛苦……”她攒出足够的勇气来凝望着宁慧,“只是我,我……倘若不是我,你也不用搁在这里殚心竭虑……”
流景向来面冷,这些话说到一半也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我,我总是无以为报……”
宁慧笑着坐过来解她衣衫,“快别说了,再说下去你又得一膝盖跪下去说什么属下该死的话了!你可不该死,也不能死!”说着取过伤药,轻轻挑了一些在手指上。
那是王府旧事,流景那时惯常跪在宁慧脚边请罪。
流景微顿了一顿,“我身上也没什么
伤……”宁慧不听她的,“早先还数过,近日太忙又忘了,只怕多得数不过来罢。”宁慧虽是说笑,但看到流景身上新伤遍布,还是眸色微暗。
流景也习惯了身上新伤旧伤不断,疼虽然疼,但也可忍耐,此时只觉宁慧身上那幽幽的冷香萦绕鼻端,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张她熟悉至极的脸庞在烛光明灭里熠熠生辉,一时情难自禁,环着宁慧肩膀亲了一口。
宁慧哪料得此,忙着推她,“哎,药……”
流景已携卷着她滚在榻上,急切地恨不能多几只手来抱她,话语里带了几分鼻音,“不管了,不擦了……慧慧……”
“灯……”宁慧只能咦咛出这一个字来。
流景并不起身,手掌挥过,那烛火闪烁几下,不情不愿地熄了。
黑夜无边,春|色无岸。
作者有话要说:真心觉得像作者君这种三分钟能被人骗上床两次的智商,还是别写什么有智谋的主角了,费三天想出来个所谓“计谋”,写出来跟愚弄大众智商似的。
还是写萌蠢吧,蠢蠢蠢的~
周末了,评论不燥起来么?
☆、为今之计
灵西表面局势稳定,实则只需一枚石子,也能激起千层巨浪。
为此,宁慧和流景虽念锦衾帐暖,到底不敢晚起,晨光微曦时流景已站在薄言门外了。
不一时卷耳捧了热水布巾过来伺候薄言洗漱,看见流景时微微一怔,便微微扬起下巴,目不斜视的走了过来。
流景看她由脸颊延伸到脖颈的一道鞭痕还肿着,她当时虽收了力,但到底是练武之人,看来还是打地重了,“你的伤……”
卷耳闻言才顿住,唇边一点苦笑,微扬着的下巴对着薄言门口,就是不往流景看上一眼,“无妨,比起公主的,要轻地多!”
流景被噎了一下,有些讷讷,“我来给先生赔罪。”
卷耳扬起头忍着眼中有些汹涌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