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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香 蒜苗炒肉 1626 字 3个月前

那人低声喝道:“怎么?竟是要反?”

一阵沉默,终于有人道:“不敢,只是……”

那人声音冷冷:“薄言先生一再交代,我等身上功夫,手上兵刃,皆为破蛮族,守百姓而来,不可滥用!你等竟要用其斩杀我朝官吏将士么?”

“那他们手上的兵刃怎得不用来斩杀戎人,却用来欺辱薄言先生!新朝将士尚知要驱逐异族,那些人……”

“那是新朝收买人心罢了!薄言先生小心计划尚落得镣铐加身,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坏了薄言先生计划!”

众人还得辨些什么,那人却忽然伸手制止,蹙眉细听一尚,沉声道:“巡逻士兵来了,还不去睡。”

这些人里耳力好些的也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沙沙往这边来了,相互对望,彼此脸上都是犹豫和无奈,见那人已关上了屋门毫无动静了,只得无奈地各自熄了灯烛装睡。

这一夜似乎极其漫长,辗转难安的人在榻上翻腾了无数遍,才盼到东方透出的鱼肚白般的亮光。安定县刚历经戎人入侵,新朝兵至,自家守军出手,三家混战一场,戎人主要目的便是抢掠,守军浑水摸鱼,也劫掠不少物事。戎人被赶出城,新朝军队撤退后,守军严加巡逻,稍有不顺眼便来盘问,盘问是假,敲诈勒索是真,以至人人不敢出门,过了一日还是街市凌乱,店铺破败,一股萧索。

便在这静谧的凌晨时分,吆喝咒骂厮打声骤然响起,像是在油锅里溅进去一滴水一般,继而哭声乍起,幽咽苍凉的悲嚎声里夹杂着不能置信的心痛:“你杀了我儿!”

各门各户里涌出来的人将临街的小小铺面围成一圈,只听一人厉声道:“你等涉嫌藏匿逃犯,我等奉命搜查,违抗者斩!”

“你,你……”被围在中间的老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浊泪汩汩而下,将那张常年风吹日晒已布满皱纹的脸冲刷地绝望悲怆。他紧紧抱着已几成血人的青年,脸颊挨上那张年轻却早已透出苍青色的脸颊,喃喃叫着,“儿啊,儿啊!”站在对面的却是一队佩刀的军士,其中一人刀已出鞘,血迹未尽,正从刀头上滴落下来,他听着周遭嗡嗡的议论声,不耐地喝道:“安静!再有妨碍公务者,便是这等下场!还不让道!”

眼见那军士就要扬长而去,那老者再也忍不住心头痛恨,他将那青年放在地上,一头便朝那拎刀的军士撞去,那军士不防,被撞了个踉跄,立时发起狠来,挥刀便向老者砍去。丧子之痛使得老者了无生志,只求同归于尽,他毫不胆怯,不知何时手里竟捏了一截门闩,狠命向那军士挥去。

人群里爆出一阵惊呼声,那老者怎么能是军士对手,眼看要被砍伤,忽然一人抢出人群,叫到“住手!”已握住那军士手腕,将长刀夺了过来。

那人一身青衣,单薄消瘦,脸上印着几道伤痕,修长的脖颈上留着干涸的血迹,其实她整个人身上都浸着一股血腥味,围观众人无端退后了两步。但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此时那被一队士卒围困在中间的人似乎很是面熟,有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丁侠士?”

流景艰难回首,哑声道:“是在下来晚了。”那军士谁愿意听他们啰嗦,早挺着长刀杀将过来,流景似乎受了重伤,躲避之间左右支拙,一时不防便推进人群里,那军士杀招已出,哪能及时收回,而况他今日出门不利,此时杀红了眼,怎想到收刀,只听一声惨呼,一位青年捂着肩膀跌倒在地,竟是被无辜砍伤。

军士如此横冲直撞,伤了人竟还不住手,加上前几日这帮人绑走薄言先生和卷耳姑娘时已烦了民愤,这时谁还能记得薄言先生叮嘱?都奋起反抗,一时之间门闩,菜刀,斧头,锄头铁楸都上了阵,众人乱成一团。

一直在外观察众人的,竟是那流景夜里投奔的人,他原意是要震慑全场,叫百姓不可闹事,以免授官府把柄,遭无妄之灾,谁知事态变化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