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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他的警车的尖叫。他不敢在白天出门,清白的人类投来的目光像箭一样轻易刺穿伪善者的表象。他时时刻刻在只有一人的房间里反复重复着他是清白的,他是无罪的,他没有杀过人。可这么一点聊胜于无的慰藉,也被母亲的尸骨粉碎了个干净。

不管原因是什么,他都无法反驳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是一个杀死母亲的畜生,是一个杀人犯的帮凶。

“你快要把我逼疯了……”他跪倒在地,近乎自语的低喃。

天色渐渐暗沉,青铁一样沉默的地平线后,半轮血红的太阳肯定也害怕着眼前这人冰冷的眼眸,飞快地沉落到地球背面,不见踪迹。

“快要被逼疯的人,明明是我啊,洛尘。”他沉入深潭,千万只死人惨白柔软的肢体拉扯着他,落到骸骨铺就的河床,不得动弹。

穆萨欺身将他压在床上,握住他肩膀的手指那么有力,他微不足道的挣扎泥沉大海。顶着张漂亮面孔的男人却有双幽深冷漠的眼睛,来自深海的鱼群游弋在他瞳孔深处,阴影背后那只野兽夸张地张大嘴巴,蓄势愈发地盯上了他。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每一次你出门我都担心你会死于非命,我不敢让你靠近厨房,晚上你睡了我就守在卧室门口。我好怕我一移开眼睛,你就会在我看不到的角落被‘它’杀掉。我这么担心,这么害怕,每一天每一天提心吊胆,把所有靠近你的东西都抹杀掉。”他用清越的声音低低冷笑,听得洛尘骨髓都要被冻住了,“对,都杀掉了,就没有人能伤害你,就没有人能靠近你——你会是我一个人的。”

“只属于我。”

他疯了!洛尘恐惧地瞪大眼睛,觉得杨涵说过的什么沟通理解简直就是屁话!他不是疯子,可是穆萨是!他要怎么和一个没有理智只有欲望的精神病沟通?!

明明咽喉并没有被扼住,洛尘却发声困难:“你疯了……根本没有人想杀我,我也不是属于你的!”

“没有么?如果不是我,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那些都是意外!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是人为的,刻意发生的?”

“不需要证据。只凭你比其他人倒霉就够了。”他凑近他颈边,湿冷的吐息似乎含着剧毒,一下一下落到他耳垂上,“为什么你的母亲会是个疯子?为什么班上那么多人,只有你被同学勒索殴打?为什么公司旅行那天,只有你一个人掉下去?”

“我说过的,命运在追杀你。”——因为你早该死了。穆萨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柔地蹭来蹭去,“你看,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了人——毕竟他们可没法透过这具皮囊,看到我的存在——人类啊,最擅长的就是用猜测和八卦加重他人的不不幸,活在蜜罐里的人,是不会理解你的无奈和痛苦的。”

洛尘心里发冷:“那也只是不知情的人的看法!我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

“那还会有谁相信你呢?”穆萨把额头抵在洛尘的额头上,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秦语晴?吴铭?杨涵?吴铭就不用说了,他恨不得把你绳之以法呢。秦语晴如果知道她的父亲是你间接害死的,你说她还会不会相信你?至于杨涵——他不过是拿着你父亲的钱,尽到身为心理医生的职责罢了——就他个人而言,他恨不得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永远囚禁呢。”

“真是可悲啊,你认识的、熟知的、小的可怜的交际圈里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让你消失。”

“那也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别人怎么可能认为我会杀人?”洛尘向他吼道。

穆萨亲昵地贴到他身上,压制的双手在掌心强迫与他十指相扣:“你啊,软弱可欺、优柔寡断。被人欺负了也完全不懂回击,反对的话永远只敢在心里说——这样窝囊的你,怎么可能让我放心得下呢。”

“都是你的错,那些人才会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