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放厨房垃圾桶里,明天一早出门再扔。”陶林躺在床声哼哼。
杨言照做。然后回到屋里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你就这么空手跑来了,之后有什么打算?”陶林问。
“没什么打算。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们就一起回去;如果你坚持要留在这里,那我也就留在这。”杨言坚定地说。
“你疯了。”陶林喃喃道,“我想回去,我哥和我爸的墓还在那里。可是我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再回到原点,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你还是回家吧,不要让你父母再……”
“你休想,陶林,你不要用他们来压我,”杨言突然站起来,激动地大叫道:“没有人能阻止我跟你在一起!我那么难、那么艰难才找回你,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消失!”说罢竟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大颗的泪珠从眼镜框后滴落。
见他这个样子,陶林想象着他是如何疯狂地寻找他,还是心软了。“你别哭啊,你左眼视力不是已经很差了么,哭对眼睛更不好……”
杨言粗暴地摘掉眼镜抹了把泪,“如果我眼睛瞎了你是不是就不忍心离开我了?是不是就会随时随地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真失明了是很可怕的!”陶林愤然打断他。
“我当然很怕失明,”杨言抽咽着说,“可是最怕的是早上醒来睁开眼睛,能看见周围的所有东西,却看不到你。真的,特别怕。”
听到他这么说,陶林感到眼里久违地有些湿润。“别哭了,好了,去厕所洗把脸。”他说完,有点吃力地翻过身去,不忍再看那张本来因旧伤就有些扭曲、此时更是涕泪横流的脸。
“我要和你一起洗。”身后的人又开始耍无赖。
杨言实在是拿这人没办法。如果不满足他,他就会继续发神经,自己只能顺着他来。歇了一会儿后,陶林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感,要去洗澡,杨言硬是跟他一起挤进了狭小的卫生间,殷勤地帮他清理后穴。很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陶林羞耻得有点头晕。
夜里,杨言爬上陶林的床,像从前那样从背后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大概是很久没有接触到人的体温了,陶林竟觉得这感觉十分令人怀念。只有这个时候,他能够暂时忘记父母、哥哥,忘记杨家的二老和妹妹妹夫,忘记过去、现在和未来,只享受这片刻温存。对于杨言这人,情情爱爱之类的话自己还是说不出口,只是身体和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的存在。杨言这个名字就如他之前送出的花和匿名信一样,在陶林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他是他恐惧的源头,也是欢愉的源头。不知如果陶醉还活着,会不会理解他这样矛盾的心情呢。
第二天一早,陶林挣扎着爬起来要去上班。杨言却如临大敌地对他说,他要跟他一起去。
“你别发神经了,我不是出去玩,是去上班、上班!其他时间里你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