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追接话道:“是她太蠢,我来的时候,就看她因为紫外光分光光度计都不记得用被殷老师骂了半天。”
李晗韵欲哭无泪,道:“大神,求别拆穿了!”
范陈简默默转脸,直直看着他,问:“你记得?”
杨追见他一副无语的模样,不知为何心跳加速几分,别扭地转过视线,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范陈简也要哭,他昨天刚翻了书,这会就没什么印象了。
杨追笑起来,对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心动得不行。
实验进行得磕磕绊绊的,殷老师进来瞧过几回,对他们生手的各种磕巴也习惯了,叮嘱他们有问题去隔壁室里找她,她不在,问学长学姐也行。
范陈简正低头画表,杨追按动离心机,随口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鬼使神差,又莫名其妙,他忽地蹦出一回答:“肉!”
杨追讶异笑道:“中午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的。”
范陈简脑中又显出那奇怪的白饭与肉的想象,一时自觉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晗韵突然插嘴,道:“欸,杨大神,你别忘了晚上是有约的。”
杨追转过头去看她,而范陈简也看过去,余光里瞥见他大半的后脑勺和小块下颌,及微微露出的笑脸。
他的心沉下去,下方是无底的深渊。
他张口,道:“什么约?”
杨追回过头,似要说话,但顿了一秒才答:“也没什么,班里一同学请客,之前我帮了她一个小忙来着。”他又停顿了下,道:“我吃了饭就回,今晚冲下满级。”
他的笑容在范陈简眼前晃了又晃,语言也好,那微妙的表情和气氛也罢,都促使着陈简对一颗下沉的心无能为力。
“好啊。”
于是他回答道。
快到夏至,天黑得越来越晚,范陈简走出实验楼时,迎面来一股热风,要将残余着的阴凉扑灭,那逃散的寒意往突开的毛孔窜躲,曜白的光芒照在浑身上下,知觉里却不知到底是冷或是热。
先走一步的他自然不知实验室里两人此时的谈话。
“你刚刚怎么不叫范范一起啊?”李晗韵问。
杨追手下动作不停,将洗好的试管轻摆一旁,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晗韵不高兴一嘟嘴,道:“我舍友那么萌的妹子,怎么就配不上范范了,要不是她没表意过,我不好替她说什么,哪里容得你刚刚那么扫兴。”
杨追发出冷笑,道:“陈简有女朋友。”刚分手这事他却不提。
李晗韵也冷嗤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范范上个礼拜就跟他前女友分了,不然我能看我舍友当小三?”
她见杨追一时沉默,连冲水的手都顿在半空,又讽了一句:“你不是真的同性恋吧?故意不想范范跟别人好……”
杨追没等她说完,一拳砸在了水管上,震颤起来的巨大嗡鸣声溯着水流、沿着空气扩散,仿佛无形的空气也震荡起来,李晗韵着实被吓住了。
她愣在原地半天,直到杨追收拾好所有仪器准备走出门,她才有了反应。
受到惊吓的声音冲出口,连她也没意料到是这样的嘶喝:“……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