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叹了口气,靠在了榻上。
他有些烦躁,不是烦躁事已至此,而是烦躁事已至此他心底里竟然还心存侥幸的想着,她失忆了,所以并不能全怪她……
这样的他,让他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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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没怎么睡好,梦里全是龙霸天还是沈娇时的事情,她不可一世,不讲道理,她做噩梦抓着他的腕子哭,一遍一遍跟他说,我的腕子在流血,我特别疼……
还有她在昏暗的地穴之中抓着他的手,跟他说,舒望苏你在做噩梦,已经过去了,都好了。
她护着他的头,手背上是他用石头砸出来的血。
走马观花一般,他将那些过往全数梦了一遍,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冷汗淋淋,坐在那里发愣,这些回忆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她全数忘记了。
他一个人,这感觉糟透了。
因这一夜没睡好,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杜衡又将他检查了一遍,发现伤口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连连叹气,这纯阴的身体和伤口恢复的格外缓慢,他的更慢了。
便又给他加重药量泡澡,将时间延长,一泡就是一下午。
舒望苏靠在浴桶中有些心不在焉的,听到营外有动静便睁开眼来,看一眼又蹙着眉闭上眼。
三番四次如此。
杜衡看不下去,打趣问道:“你在等龙霸天?”
舒望苏不答她,半天闭着眼道:“让营帐外的人原地待命,不要随意走动,我听着心烦。”
秀林应是下去吩咐。
杜衡笑的心照不宣,道:“她也是,说好了今天会来,今天居然不来了,道歉也忒没有诚意了,我们殿下还等着原谅她呢。”
“滚出去。”舒望苏不厌其烦的道。
杜衡抿着嘴笑了笑,闭上了嘴。
龙霸天却是一连三日都没有再来露面,搞得杜衡连打趣都不敢,看着舒望苏一日一日的面无表情,心里直打鼓,也有些气恼,这道歉当真是太没有诚意了,只吃了一回软钉子就不来了?
哪知第三日夜里舒望苏就下令拔营回京,连夜回京。
这决定也只有杜衡一人吃惊,萧容和秀林早就在等着班师回京了,战事已停,目的也达到了,这些日子耽误纯粹是为了舒望苏的身子。
所以一经下令不出半个时辰便已准备完毕,动身上路了。
舒望苏与杜衡共乘马车,方便照看他的身子,萧容在前,秀林在旁,披着夜色浩浩荡荡的班师回京。
杜衡有些犹豫的问舒望苏,“就这样就走了?不用去昭南宫中跟她告个辞?”
舒望苏闭眼靠在马车中的软枕中道:“京中事急,先回去,等京中安顿好了,我再正式向圣上替联姻一事。”
杜衡一听联姻还以为他说的是龙霸天,谁知他下一句道:“等圣上准了,我再差人接西陵。”
她心中难掩的失落,想提起龙霸天,但舒望苏刻意避开不提,她也不好提,何况龙霸天确实有些过分了……便忍下不提,看着一路星月闪烁,马车疾行。
一夜就赶出了昭南,入了大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