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看孟子温笑,却更愿他一辈子展颜。
而这些期待,对于孟子温来说有些太多。
孟平最善用软暴力,比一般的父亲还要专制上几倍。
天边开始泛白,他们仍在群山中,所以还是看不到太阳升起。身边的景物都变成蓝色的,像泡在水里。这种有些迷离的中间色调,让孟子温开始怀念前一刻的黑暗。太阳升起来之后,所有的念想便都会公诸于世。孟平也许也会醒来,从那个任人摆布的状态回复到往常沉默而且严肃的状态。
他要是说:孟子温,换我来开会,你去睡一觉。孟子温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所有的反驳都是无用的。
他只希望天晚一点亮,时间过得再慢一点。最好黎明永远不会到来,最好一直在黑暗中摸索。
天亮得很快,毫不留情。
孟子温握着方向盘,就有一些不一样。手中实实在在地掌控着一些东西,又给了他另外一种力量。
离天色大亮,也就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
大概在这个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大上坡。孟子温加大油门开始爬坡。坡陡车行得有些吃力,速度也满了下来。转角过去又是一个都破,但在转角那里有一个缓冲的平台。此处明显是常出事故,平台已经被铁栏围了起来,但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撞击,现在那里豁出了一个大口子,还未经修缮。
其下并非万丈深渊,但若连人带车一起冲下去,也必定车毁人亡,粉身碎骨。
孟子温把车开上了平台,却忘了踩刹车。
直到前车轮无限接近平台的边缘,他才恍然清醒过来,狠狠踩了急刹车。
孟平被颠得醒了过来,便问孟子温:“怎么了?”但此时此刻他所见的孟子温并非他以往所熟知的样子,他有些痴迷地望着前方。而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高天和深谷。
山谷中尤未受到光线的晕染,一片漆黑,引人深入。
这一刻孟子温脑中一片空白。车的发动机低沉的嗡响一波一波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拥有权力的快感,仿佛这几十年的憋屈,都能在这一脚油门上得到纾解。
孟平看着他满脸恍惚和沉醉,并没有出声。他的心跳也在加速,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孟子温的脚已经放到了油门上,微微用力。同时他的左脚还踩着离合,发动机只是空转车并未前行。但发动机的响声让他既恐惧又兴奋。
就在这时,孟子温放在档杆上的右手被孟平的手覆住了。
他的手心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