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一直睡着,一直到小程被接回镇子,入了棺材,他才醒过来。迷信的伙计们都说,这是老天在帮他,怕他早早地醒来会面对不了。
小程的棺材就放在车行的后院院子里,守灵的都是车行的伙计。林锋醒来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在棺材旁边直直地坐了两天,给水不喝,给饭不吃,不仅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韩青和江焱。
最后,棺材入土,林锋终于扛不住晕倒在小程的坟头上。
于此同时,那个杀了小程的凶手,正经受着最残酷的惩罚。
那日罗金山被人从家里抢走了到嘴的肉,他骨子里的强盗血液开始越来越活,拉旗单干的想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现在有了一定实力,本就不愿屈人之下,万事看人脸色。如今被人狠抽了一嘴巴,又不能还击,这团长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自立门户。
罗金山命人把马副官的尸体抬进了屋里,放在地上。马副官已经死了三四天,面色极其难看,任谁也想象不出他曾是怎样的美人。更令人骇然的是,他的两只大眼睛还在死死地瞪着,里面似是含着不甘和怨恨。
下人给罗金山收拾屋子的时候,都不敢往那地上瞧,极力地避开那块地方,生怕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家。而罗金山却要跟那个尸体一起睡在这个房间,下人们想想都觉得浑身发寒。
这一日,下人王妈端着热水要给罗金山洗脚,进屋以后就皱起了眉头。也难怪,这么热的天,任由尸体裸放在那,早就该臭了。王妈忐忑地往尸体那瞟了一眼,哐当一声洗脚盆脱手掉在地上。
那尸体上面已经爬满了虫,马副官的嘴里,鼻子里,还有张开的眼睛里,都有虫子爬进爬出。
这一声响打扰了正在看书的罗金山,一张铁青的脸从书后露出来。王妈吓得两腿发抖,扑通跪了下去,哭着求饶。
“去叫小江过来,你下去吧。”王妈不可置信地连连叩谢,捡了条命,乐得嘴都合不上。他们几个下人都是上了贼船就走不去了,这差事除非死了,不然不干也得干。
小江穿着罗金山最爱看的白衬衣出现在门口。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小少年,脸上却布满了阴翳。他一直低着头走到罗金山面前,又黑又顺的头发留得长长的,因为罗金山干他的时候,喜欢从后面抓着他的头发。
“洗脚。”罗金山坐在床边,双脚穿着舒服的布鞋踩在地上,他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对那个跪着的少年说道。
少年接到命令,熟门熟路地开始脱罗金山的鞋和袜子,然后捧起一只比自己的脸还要大的脚,专心地舔起来。
“声音大点。”被伺候的人继续命令道。小江马上发出更大的声响,啧啧地像在品味什么美味的东西。
小江用自己的唾液给罗金山洗脚,这一洗就是两个时辰。他的舌头和嘴都麻了,可罗金山不发话,他就不敢停,而且一点不能松懈,从头到尾卖力地舔。有时候舔到脚缝里罗金山会发出一声舒服的音儿,剩下的时间屋子里只有小江一个人吞咽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非常诡异,偌大的宅子里只有罗金山的卧房还亮着灯。屋子里放着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而不远处一个俊秀的少年跪在地上陶醉地舔着一只大脚。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一脸怡然地看着书,昏昏欲睡。
林锋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人都红着眼圈别过头去。江焱更是心如刀绞。他没见过那样的林锋,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少年时候再怎么吃苦,再怎么无助也没见过林锋这样。他一直是冷静的,坦然的,面对事情镇定自若的。困难的日子里他是江焱的主心骨,是江焱相依为命的兄弟。可原先那个英俊自信的人,长了很多白发,面无血色,像个油尽灯枯的老人一样站在他面前。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里韩青都在跟江焱作斗争。江焱要带人去索罗金山的命,韩青拉他就像拉一匹脱缰的马一样。过去,还有稳重的林锋帮他一起拉,如今林锋一天说不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