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这才将枪收回了枪套,他轻轻按住海利的额头,专注地凝视着海利。
直到某个瞬间,海利用力吸入一口气,失去焦距的眼睛骤然收拢。
他侧过身,单手绕过伊恩的腰,蜷起身体,大力呼吸着。
伊恩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侧脸。
“你看见什么了?”
直到气息平顺了,海利才淡然开口:“范·查特被凶手刺了十六刀。”
“这些我们都知道。其他的呢?”
海利慵懒地扯起唇角,枕在伊恩的腿上,抬手扯了扯伊恩的领带,“如果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会养成你的惰性。以后说不定你就不再思考了,这不是好事。”
伊恩一把推开了海利,起身离开。
海利望向一脸郁闷的伯恩医生说:“你给我注射了肾上腺?你为什么要怎么做!说不定他会吻我的!”
“伊恩用枪逼着我这么做的。他还开枪了!”伯恩医生夸张地指着脚边的弹孔,“我要告他意图谋杀!”
“明明是枪支走火。”费恩在一旁补充,“而且你还想用手术刀扎拉塞尔探员十六……不,是十七刀。”
“你给我记着,费恩·基汀!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上!”
“但愿你能活得比我久。”
而海利却一直沉默,若有所思地望向伊恩离去的背影。
两秒后,他忽然起身追了上去。
“嘿!你不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吗?”伯恩医生扬高了声音。
海利完全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把揽上伊恩的肩膀,“走吧,到了该让曼宁医生开口的时候了。我不相信当他得知范·查特的死讯,还能沉得住气。”
伊恩只是冷着脸将海利的手拍下去。
两人坐在车里,海利照旧撑着脑袋望着伊恩的侧脸。
“伊恩,我听说你用枪指着伯恩医生逼他给我注射肾上腺?”
伊恩没有回答他。他不想要海利更得意。他以为海利会继续追问,但是没想到海利问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那么你为什么不用枪指着我,逼我告诉你我到底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线索?”
“我不需要。等到你觉得应该说的时候,你会告诉我。而且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不能永远依赖你的能力。我需要有自己的思考。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错了,至少我不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海利看着伊恩的侧脸,慢慢的,唇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对啊……你就是上帝派来纠正我的。嘿,你说杀死范·查特的和之前的三起谋杀案是不是同一个凶手?”
“从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手法来说,不是同一个人。”
“哦,为什么?”海利撑着下巴,目光里却是一种喜悦的欣赏。
“前三起谋杀案,注重展现杀人之后尸体呈现的方式。每一个受害者都没有流过一滴血。而范·查特不同,可以说是血流成河。这不符合凶手一贯的杀人手法。当然,设计谋杀细节的曼宁医生不在,这也许导致了谋杀‘执行者’改变手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杀人动机完全不同。我们都认同,前三起谋杀案的杀人动机与仇恨无关,但是范·查特的死完全体现了凶手当时的情绪。”
“没错,凶手很激动。他似乎想要范·查特承受足够多的痛苦。可为什么要范·查特痛苦呢?他已经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在艺术界他也不属于特别激进的艺术家,而且自从罹患癌症之后与他打交道的人少了许多,实在很难想象他会让什么人憎恨。啊……对了,他有一个秘密。”
伊恩瞥了海利一眼,这家伙唇角的笑容很得意。
看来海利真的在那场幻觉里看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