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拍下了头颅的照片:爱德华·班特英俊的面孔没有一点扭曲,端放在金属盘子里。“不过我或许有些更离奇的想法。”他对搭档说,“你看,受害者的脸上很干净,只有耳朵周围和头发里沾着血,而这地上和家具上的血很明显是被不成章法的动作弄的,有拖拽的痕迹,有挤压的痕迹,有滚动的痕迹……什么都有,这让我不由自主地去想象凶手一个人在这里的情况:‘他’——或者是‘她’——捧着受害者的脑袋,然后非常享受地在血泊中打滚、跳舞或者干别的……”
年轻警探的脸色发青,一副又要吐出来的样子。
阿莱克斯把照片放回去,耸了耸肩:“哦,轻松点儿,我只是这样猜想罢了。能特地在现场留下这些的话,我不得不认为凶手确实在玩味整个过程。”
“‘我终于吻到你的唇了。’”比利·怀特轻轻地念着笔迹狰狞的句子,多余的血流下墙壁的痕迹是那么显眼,“这该死的是什么意思?那混蛋想说什么?难道是为自己庆祝?”
阿莱克斯摇了摇头,他墨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但是也有解脱——谢天谢地,他终于可以让自己忙碌起来,而不再去想别的一切。
七重纱舞(二)
当阿莱克斯·李和临时搭档比利·怀特一起踏出“假日”旅馆的大门时,才刚刚上午十点。他觉得没吃早饭的胃部因为那杯咖啡而有些绞痛,不得不随便买了点热狗填饱肚子。本来他想要两份,可惜灰眼睛的同伴脸色糟糕,一副看见食物就想吐的表情,于是阿莱克斯很遗憾地告诉他下一个该去的地方是鉴证科的解剖室。
可怜的比利·怀特得花点时间来习惯这样的警探生活,他需要见识更多的血,阿莱克斯一边开着他那辆九十年代的福特一边想,或许让他多跟老验尸官马尔科姆·米勒接触接触是正确的。
csi的工作地点其实很干净,很整洁,但是一进入解剖室就会令人难受。低温、寂静和消毒药水味儿,再加上死亡的气息,这些足以使外人毛骨悚然。白色的灯光照着清冷的走廊,一道道紧闭的金属门好像藏着秘密的魔匣,比利·怀特老觉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从那后面跳出来一个还魂尸。阿莱克斯尽量放轻脚步,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从旁边的自助橱窗里拿出一个口罩递给灰眼睛的青年:“喏,戴上吧,等会儿会好受点。”
“呃……谢谢,长官。”比利·怀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阿莱克斯向他微微一笑,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房间很宽敞,但是周围却黑乎乎地看不清楚,主要的灯光都聚集在了中间三个并排放置的解剖台上,其中一个覆盖着隆起的白布,很明显那下面是一具尸体。浓浓的防腐剂味道混合着别的东西弥漫在空气中,强烈地刺激着新警探的胃部。
“哈,你们来了,小伙子们!”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屋角传过来,把比利·怀特吓了一跳。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手术服的瘦小身影从背向他们的电脑旁边站了起来。
“你好,马尔科姆。”阿莱克斯笑着跟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打招呼,“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