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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您怎么知道我最爱糖炒栗子呢?”珊姐儿仰头看着若薇。
沛哥儿又和小六儿进来都围在她身边, 若薇则笑道:“因为我是你们的娘啊,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呢?碰巧这些日子我那庄子上送了好些栗子过来,就让厨房上做了糖炒栗子。”
她让人装了一小钵,也不许孩子们多吃,板栗虽好,但吃多了胀气。
小六儿也和哥哥姐姐们在一处吃,他又拿起一颗板栗递给若薇:“娘亲吃。”
“哎哟,我的小儿子知道心疼娘亲了,谢谢小六儿。”若薇歪着头慈爱的看着儿子。
三个孩子排排坐,一小钵糖炒栗子很快吃光了,糖水也喝光了,丫鬟们进门撤桌,若薇则摸着孩子们的背心有没有汗,生怕冬日着了风寒。
“娘亲,给我们讲个故事吧。”小六儿搬着板凳坐在若薇跟前。
若薇见状,只好讲孔融让梨的故事,讲完之后,又讲了个小狐狸的故事,小狐狸幻化人形报恩的故事,孩子们听的很专注,都没发现刘寂回来了。
“小狐狸一不小心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个人,没想到早就被看到了。好了,这个故事后续如何,明日娘亲再给你们讲,好不好?今天呢,大家做完功课,就画一幅小狐狸,好不好?”若薇挨个摸着小孩子们的头。
孩子们先由乳母带回去了,若薇起身替刘寂解下外面的大氅交给一旁的丫鬟,又道:“再过一年,珊姐儿和沛哥儿都七岁了,我想拨出两个院子给他们,总不能一直跟着咱们父母住,让他们也能独立长大。”
这些事情向来都是若薇作主,刘寂没有别的意见,“一切你作主就好。”
“这不是还得和你商量吗?好了,方才孩子们都在这儿吃了糖炒栗子,我也留了些给你,庄子上送来的都吃不完,看来咱们得吃好一阵子了。”若薇笑道。
家中极少浪费,若薇原本有一间铺子,赚的钱不多,今年不知道怎么,重新买下隔壁间,开了间酒楼,客似云来,若薇年底的进账从二百两到了二千两,她的荷包瞬间鼓了不少,但饶是如此,她平日并不奢靡。
多数时候,她们吃的肉类是庄子上送来的,吃的是禄米,刘寂还有两份俸禄,家中逐渐开始有些盈余。
于是,若薇花了二百两帮女儿珊姐儿做了一条百蝶裙,这是请了专门苏州的绣娘来做的,裙子上有一百只形貌不同的蝴蝶,仿佛立在裙上。珊姐儿试穿了一下,在穿衣镜前流连忘返。
若薇则笑道:“你先脱下来放好,等过年的时候再穿,再说了,除了这条百蝶裙,还做了好几套好看的衣裳。”
“好。”珊姐儿也不胡闹。
姑娘的嫁妆都要从很小就开始攒起,若薇也从今年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其实要和他们家结亲的人不少。有舅家宣平侯府,还有刘寂同僚,刘寂当然有所意动,若薇却觉得不着急,尤其是经过颜大小姐的事情之后,对待儿女亲事越发要慎重。
就像前世她憎恨刘水仙,对刘寂存在偏见,怎么都不肯嫁给刘寂一样。
再好的人,你不喜欢,就很容易产生抵触情绪,而作为刘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人家,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女儿痛苦受到谴责,便是连他们做父母的也是威信扫地,颜面扫地。
这种事情若薇也和刘寂说起:“你千万不要和谁关系好,就胡乱作儿女亲家,害了孩子一辈子。”
“知道。”刘寂现在也没有之前急功近利,他潜移默化受若薇影响很大,不比之前总想着联姻保持自己的地位,无所不用其极。
若薇笑道:“今年就咱们一家五口在家过年,我压力小了许多,但总觉得没有往年热闹。今年戏酒我想就算了,到底爹娘还未出孝。”
这不是若薇想偷懒,而是要顾忌长辈。
刘寂若有所思:“今年不办戏酒也好,你多歇歇,这京里也不太平。”
今年过年,珊姐儿的白蝶裙出了一回风头,有人传说若薇为了女儿能够一掷千金,传的神乎其神,实际上珊姐儿平日可比旁人简素多了,这便是钱花在刀刃上。
有人爱说培养大家之气,恨不得用金玉堆砌,而若薇觉得人真正的气质是在于有智慧,否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若薇每日陪着她和沛哥儿一样样的乐器试着,看他们擅长哪几样,再请一流的先生教导。更别提读书写字甚至是骑射,都专门有人培养。
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读书的时候,若薇就打算带小六儿多出去走走,就比如上次准备去庙里上香,结果发生了吴德妃的事情,这次可得好好出去拜拜。
也赶巧遇到刘寂休沐,他亲自陪着他们一道去。
“今日咱们就留在大古寺吃素斋吧?说起来小六儿还是头一次吃素斋呢。”若薇笑道。
刘寂扬眉:“放心,我早有准备,已经让人备下一小块卤肉,等会儿咱们一人吃几片,光吃素菜,不到半个时辰就饿了。”
“滑头。”
“好啊,你这么骂我,到时候你别吃?”
“怪我,是不是滑头,是聪明。”
刘寂拉过若薇硬是被按着呵痒痒,看若薇笑到脱力才决定放过她。
不料若薇在去大古寺的途中遇到了容梵音,这还是隔了小半年二人才见面,若薇见她气色极差,似乎连粉都盖不住了,连忙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无事。”容梵音虚弱的笑笑。
大抵是若薇现在一切都颇为顺心,因此对人也越发包容起来,故而只好言相劝:“身子是自个儿的,你还得好好保重。”
她还在心里担心,不知道刘寂把儿子带去哪儿了?虽说平日里这个人看起来很稳重,实际上他有时候幼稚的跟小孩子似的。
容梵音一愣,默默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多和她说话:“你知道苗依依吗?她的日子近来也不是很好过,之前她故意引诱我二姐上当,后来不知道踢到哪里的铁板了,生意几乎都拱手让人,就是她本人也不知踪迹。”
“你不提这个人,我都觉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若薇略微带着些遗憾,她的确不记得苗依依了,连封晴她也只听说封晴的公公在任上过身了,也不在京中了,她也就懒得再关注了。
容梵音笑了,大抵只有她还一直活在上辈子的事情中,期待着五年后高皇后去世,高家没有如今这般嚣张,她就不必这样忍气吞声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杜若薇的丫鬟进来了。
“奶奶,世子在那边等您呢,说那边的玉兰花开的很好,他让您过去看呢。”
若薇看了容梵音一眼,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刘寂陪着你一起来的吗?”容梵音脱口而出。
一般别人喊刘寂不是喊指挥使,就是喊世子,很少会喊刘寂的。若薇也是一愣,但还是点头:“是啊,我们带着小儿子一起来的。”
“哦,好,那你们去吧。”容梵音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