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个人心肠不够硬,被人稍稍一磨就心软了。曾经他也勉强尽过哥哥的义务,勉为其难地照料过郝英杰一段时间。
后来?
郝英才咬上一口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后来郝英杰就被教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郝英才心里那一点点兄弟情,早在郝英杰撒着娇让父亲把他生母留下的东西一一毁弃时就被彻底抹掉了。
郝英才不介意父亲再娶,也不介意父亲给自己带来几个弟弟妹妹,但是他无法接受父亲亲手抹光他们一家人曾经有过的回忆。
终归是活着的人比较重要,所以死去的人彻底消失也不要紧是吗?
在郝英才心里,那几年他既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
把那所谓的继承人位置抢到手,会过得比较开心吗?不会。
光是想到那种日子郝英才犯恶心。
那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那个家他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他们有他们的幸福美满,他也有他的海阔天空。
用力闭上眼睛,郝英才拨通容裴的联络号:“阿裴,你在家吗?我想找你喝酒。”
容裴很快就回应:“过来吧,来书房就行了,你自己有钥匙。”
郝英才调转车头驶向容裴家。
郝英才和容裴认识的时间很长,彼此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说实话,郝英才很佩服容裴。这人似乎永远不会失去追求的勇气,也不会被任何挫折击垮。呆在他的身边,总觉得世上不会有什么事能难倒自己。
如果没有交上这个朋友,当初那场漫长的自我放逐恐怕很难看到终点。
郝英才在容裴家门前停好车,拿出钥匙开门。
瞄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郝英才很是感慨。
相比以前的冷清,最近的容裴家似乎多了点儿人气。容裴这人吧,总是能把别人照顾得很好,可轮到自己头上时却随遇而安得叫人无法想象。
什么都是凑合着过。
也许容乐棠、高竞霆那伙人住进来也不全是坏事。
郝英才走上二楼的书房,推开门一看,容裴正靠在椅子上看书。
没等他开口,一个奇怪的声音就掐着嗓子发出警报:“敌人入侵!敌人入侵!”
容裴抬起头瞅了一眼,平静地说:“毛球,这不是敌人,是同盟。”
郝英才的目光落在容裴肩上,那儿站着一团雪白雪白的鹦鹉,羽毛洁白而蓬松,眼珠子乌溜溜、喙头黄澄澄,站得笔直而端正,看上去非常聪明。
白鹦鹉瞪着郝英才片刻,很有礼貌地张开一边的翅膀:“盟友你好,我是毛球。”
郝英才乐了:“这活宝你从哪找来的?”
容裴说:“郑应武让人送来的,说是为了祝贺我高升。”
郝英才瞅着白鹦鹉左瞧右瞧,啧啧赞叹:“这东西可不好找,郑应武真是大手笔。”
容裴摸着下巴:“也许是想看我出丑?前几天的八卦版有刊登他的最新照片,标题是‘海州小船王脸被抓花?或遭情变’。”
郝英才:“……你俩还真是专注互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