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蹙了下眉,迅速松开手,那纤长的脖颈处已经有了一圈红痕。
像是罪证,也像是某种指控,霍骁顿了顿,扯开话题:“他们酒都喝得差不多了,经纪人什么时候来接你?”
“11点半。”裴纪也说。这是他提前和赵延说好的时间。
“现在才9点,你要在这里等他两个半小时?”霍骁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可以过来了。”
裴纪也的嗓子刚被捏过,还有些不舒服,正低头轻揉着喉结处。闻言,他抬头看了霍骁一眼,幽幽地说:“你这么急吗?不需要多陪陪你的‘夫人’?”
“我的‘夫人’不是你?”霍骁嗤笑道,“纪也,吃醋不适合你,你别恶心人。”
这世上谁都有机会得到霍骁的温柔,但总归不会是他。
裴纪也垂下眼,心里刺痛——是啊,那年和霍骁领了证的人是他。
他自己求来的机会,明知道霍骁的爱憎、厌弃,却以为时间足以抹平一切,然而,一切都是他无谓的幻象。
“霍骁,如果我说——”
如果我说,我没有害死你的裴泽,我甚至没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
霍骁眉心皱着,像是厌烦他的磨人:“嗯?”
“……算了,没什么。”裴纪也重新垂下眼,“你先回去吧……我这些痕迹还要过一会儿才散,再说我们前后脚回包厢不太合适。”
明面上,他和霍骁只有一段三年的同学情分,没有其他牵扯。
这段隐婚,隐得彻底。
全世界都以为裴纪也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现在说没有,别人只会以为是他失心疯。
罪人一旦被定罪,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谎言。
裴纪也已经不太会为自己辩解了。
霍骁只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他走后,裴纪也又在洗手间多等了一会儿,直到脖颈上红痕退下去,才往包厢回去。
到包厢时,霍骁和他的“瓷娃娃”却已经不见了。
酒席散了一半,方才还热闹的圆桌此时分外冷清,只有几个喝昏了的同学在散酒。裴纪也微怔:“人呢?”
“骁哥他夫人醉了,人哄着他回去了呗。再说明天周一,大家都还有事,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哦。”旁边的同学晃晃悠悠站起来,因为酒醉,嗓音有些含糊,“我们几个闲人打算去二摊,你去不去?”
裴纪也在自己的手指上微不可察地掐了一下。他以前听人说,想要忽略某一处的痛楚,就可以制造一个更疼的地方分担感受,好在,很有用。
“不了。”他听到自己维持着温和而礼貌的社交语调,“我明天……还有行程,我叫经纪人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