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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轻淮亲吻他的头发,耳朵,脖颈,好一会儿,他动都不动,气息也没变乱,或许是睡着了。
裴轻淮却毫无睡意。
明明已经拥有了他,明明紧紧将他搂在怀中,胸腔处像是破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呼呼地渗着寒风。
裴轻淮用唇贴着他的头发,用力地吸取他的气息,可就算这样,也无法填补旷野般空荡荒凉的内心。
又抱了好一会儿,裴轻淮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热,不太对劲。
他支起身来,用额头抵了抵何兮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颊,滚烫滚烫。
他连忙下床拿来了体温计给他测量,测完一看,三十九度五。
裴轻淮脸色难看,迅速去翻找医药箱,拿来了温水和退烧药,唤醒他,扶起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喝。
何兮倒是乖乖地配合吃了,但吃下没两分钟,就趴在床沿,连水带药一起吐出来了。
他软在裴轻淮的臂弯,脸颊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裴轻淮,我好冷,好冷……”
明明烧这么高,却在叫冷。
裴轻淮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他还是决定将何兮送医院。
衣帽间一整面墙的柜子里装的全都是他给何兮准备的衣服,裴轻淮随便取下一套来,给他换上了。
夜间有些凉,裴轻淮又给他身上裹上一个小毯子。
自己也穿好衣服,抱起他正要出去,何兮滚热的手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头,轻轻拽了拽,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他声音很小,又有些嘶哑,裴轻淮没听清楚,只好贴到他唇边听。
“手串。”何兮努力地睁开眼皮,对他又说一遍,“手串给我。”
裴轻淮知道他说的手腕上戴的那串佛珠,绑手的时候他嫌这东西碍事,拽下来扔在衣帽间了。
这个时候还非要找手串,裴轻淮以为他是烧迷糊了,但还是轻轻放下他,又大步去衣帽间,在满地散落的衣物间,找到了那串佛珠,戴在他满是红痕的手腕上。
何兮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戴佛珠的手腕,放心地闭上眼睛,脑袋软软歪在他的肩头。
裴轻淮抱着他出门,放到了车里的座位上,给他系好安全带,送他去了医院。
第七十章
秦霜身体多病已经二十年了,周以澄带她看过许多医生,她的病已经没办法好转,但是这些年一直靠吃药维持着,周以澄也会定期带她做体检,也没出过什么大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