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男孩子,沈言殊回到顶楼休息室,他悄悄摸到凯蒂办公桌前问她有没有找到另外的合适人选,凯蒂说没有。
沈言殊说那你让我怎么跟客户交代。
凯蒂说,那你去和他聊聊天吧。
沈言殊头顶“聊聊天”的重任走进休息室。
严楷站在房间角落,一扇窗户开了条小缝,他正站在那里抽一支烟。
听见沈言殊进来他说:“这里风景很好。”
顶楼这间休息室望出去,正好看得见城南一座苍翠的小山,还有一面如同明镜的湖泊。沈言殊说:“我们老总也很喜欢这里的景致。”
严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盒子放在桌边:“给你带了手信。”
“严先生真客气。”
严楷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无奈地挑了挑眉:“不是说过了,怎么现在还叫严先生。”
沈言殊回答说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严楷耸耸肩,也不再纠正他:“坐吧,陪我聊聊天。”
沈言殊坐在桌子对面。这个角度看过去,严楷身后就是大面玻璃窗,他周身笼着一层白光,表情也看不分明,沈言殊想起这几天连续不断的短信,只觉得脸上发烫,心里也不自在。
严楷倒显得十分坦然。他笑着说:“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男孩子,真有意思,我在他面前,倒像比他整整大出一辈来。”
沈言殊无奈说:“讲什么笑话。那我比他还小,严先生看我是不是也跟看小辈一样。”
“你和他不一样。”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严楷又说:“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爱泡图书馆真是不多见了。”
沈言殊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我呢,大学没读完就退学了,工作以后总觉得比别人矮一头,想着多读点书,也当是弥补了。”
严楷从烟盒里抽了另外一支香烟出来,夹在手指间,也不点,那么翻过来覆过去地转着玩。
他忽然问:“你看过我个人资料没有?”
沈言殊说:“当然。”
严楷又问:“沈言殊,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岁。”
严楷颔首:“那我比你大整十岁。”他往身后座椅靠背上一靠,问:“不介意吧?”
沈言殊摇摇头。
严楷就从一旁拿过打火机。他低头蹙眉点火的样子和老电影里一模一样。那时候吃香的男人是那样子的,老派绅士,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多,不然就是看不出心事的笑,但有时会用温柔宠溺的眼神注视你,会在你不看他的时候偷偷看你,会献行云流水不着痕迹的殷勤。但他们已经过气了,时下流行的都是青春凶猛的小鲜肉,爱,或者不爱,统统搞得惊天动地。
抽了半支烟严楷重新开口说话。沈言殊觉得他大概颇想了一番措辞,因为他说:“……沈言殊,我不知道怎么同你说。”
沈言殊说:“没关系。”
“你现在未必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