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池真正从床上爬起来,又在他睡醒很久之后。
那时候何微的读书声早已经响遍邻里了。
方池叹一口气,他承认他是懒,但是他也总以为自己懒得有分寸,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也是在做到成绩和体育兼顾的基础上,才放羊的。
但是现在每时每刻看到何微在用功读书,确实让他产生了心虚的感觉。印象里高考的时候周边的人也没有像何微这样用功的。
他越是这样,方池就越是担心,他最后考不中状元,是不是要怨他。
吃过午饭过后,方池打断何微的读书,把他叫到桌前来,问:“何兄,你每天为了读书茶饭不思,是不是对今年的会元、状元志在必得了啊?”
何微闻言摇了摇头:“方兄,最近话本里都把茶饭不思用在表达男女相思之情上面,还望你……”
“哦哦,”方池忙打住他长篇大论,说:“好,废寝忘食,何兄你如此废寝忘食,是不是对状元志在必得了啊?……或者说,你的目标就是中状元?”
何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此时,清风入窗,吹动他鬓边长发,看去翩翩然,方池目光闪了一闪,暗叹何微是个皮相不错的,情绪激动有些口不择言:“何兄,听我说,当了状元难免成为驸马,当驸马是娶公主,那可是不能二娶不能纳妾的,即使不娶公主,也是娶了座师、高官的女儿,这样的女子身家厚,对应的妒心也强,在私情上肯定管牢了你。说到底,状元是个苦差,像你这样貌比潘安之人,还是不要这样子了吧,就屈就个榜眼、探花,岂不人前人后两得意,岂不快哉?……”
何微听他这话哼了一声,目光阴晴不定地看着他,看得方池住了嘴,何微沉下了脸,睨着他:“在方兄眼里,女色就这么迷人,可以让你方寸大乱,为了能够享齐人之福,连读书人治国平天下的宏愿乃至素日苦读为争意气的初衷都忘了?”
方池被说得浑身乱晃,睁大了眼,心想,治国平天下?争夺第一的意气?……呵呵,这他还真没有,看何微思想觉悟如此之高,他渐渐地蔫了。
何微看他闷闷不乐,嘴角牵起不易察觉的笑容,说:“我这样说倒也不是承认了我定要出将入相,定要当上状元,只是说我的抱负绝不在女色二字上面罢了。我的斤两我自己是知道的,方兄平日也将我抬得太高了点,其实像我这样程度的人,天下间多的是,我并不认为自己能考中状元。”
方池笑笑:“你谦虚了。”
凭你的水平能当会试第一,这是你的真实水平,皇帝让上官逸当状元,没准是你太耿直了,惹怒了他,方池心想。
——除了耿直之外,方池已经找不出何微其他的缺点了。
方池打量何微两眼,毫不怀疑即使只是探花,何微以后在仕途上绝对也是大放异彩的人物。
他忽然坏坏地笑了起来,去厨房抓了把米,摆在何微面前。
何微一脸莫名其妙。
“不知何兄有没有听说过用米也可以占卜,我这就为何兄一占,占你会试、殿试的运势。”
何微:“……方兄跟谁学的?”
方池:“这个何兄别操心,莫不是怕我随意乱说,讲你贬得太低?”
何微明显不感兴趣,说:“我不信卜筮,方兄不必麻烦。”
“就是玩玩儿,”方池笑道:“别紧张,我会公允地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