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焰再给秦墨把脉,沈睿问沈炎:“你怎么在这儿?”
沈炎此时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墨毫无血色的脸庞,飞影刚刚燃起蜡烛,在通红的烛光映衬下他苍白的透明的脸庞更让他觉得揪心。
“我让你照顾秦墨,你就是这么照顾的?”白焰冷冷的看了鸢儿一眼。
鸢儿双眼通红的咬着唇,愧疚的低着头。
“子夜怎么样?”沈睿问。
“他?”白焰没好气的哼道,“他不一直这样。”
“去把我的银针拿来。”末了吩咐鸢儿。
沈睿拍拍沈炎的肩膀,道:“别担心,子夜没事。”
“谁说他没事的?”白焰冷冷瞥过来一眼,“他都要死了,你不知道吗?”
少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甚至比病床上躺着的男人还要苍白,说出的话喑哑中竟带着微微的哽咽:“秦墨说过,他不会有事。”
“好心提醒你一句,秦墨的话不可信。”白焰接过鸢儿拿来的银针,道。
“鸢儿留下,其他人出去。”白焰的习惯是救人的时候不喜旁人围观,若不是为了秦墨,鸢儿也得被他赶出去,谁让他收这个徒弟就是为了秦墨呢。
沈炎完全是被沈睿拉出去的。
这样的情景在秦墨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沈睿见过很多次,几乎每一次白焰都会说秦墨也许就会死了,可是每一次他都撑过来了。即便如此,他们都心知肚明,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形下次什么时候会到,也不知道下一次这个人能不能再次撑过去。所以,每一次,他们都做好了秦墨会死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个孩子,显然并不能这么想。
“他是怎么说的?”沈睿问怔愣的少年。
沈炎心里脑子里反复转着一个念头,秦墨是骗他的,秦墨是骗他的,秦墨就要死了,秦墨在骗他。
“沈炎。”沈睿的这两个字总算是换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秦墨总是用他独特的语气叫他:“沈炎。”
沈睿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子夜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的身体状况?”
沈炎在杂乱的思绪里努力回想男人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中午说过的话。
“他说,他没事。”他很想这么回答,可是事实上,秦墨根本没有清楚明白的说他没事,他其实是在应付他,隐瞒他。是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不想让我知道?
沈睿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之前的怀疑是正确的,子夜,不,是秦墨,那个看似温和书生的翩翩公子,那个心思毒辣擅使诡计玩弄人心的天一楼楼主,对这个小他十岁初入江湖天真纯粹的少年动心了。秦墨爱上沈炎。
而这个被秦墨称为孩子、被秦墨保护着的少年,怕是也对秦墨动了真情。
沈睿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对秦墨来讲只是好是坏,对这个孩子来讲又是怎样的未来?
无论前路如何,在此刻他们都只能期盼秦墨再一次逃过地狱的追缉。
翌日,武当来人请沈炎回去,说是奉了秋译的命令。
这话是飞影传给沈炎的,他在秦墨房外站了一夜,白焰和鸢儿也一夜没出来。
沈炎眼也不眨的盯着紧闭的房门,似乎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除了秦墨没有人可以把他拉回这个真实的世界。
飞影亦看着房门呆立眨眼的工夫,很快又疾步出去。主子病重,并不代表很多事情就此停止。
白焰的脸色不算好,眉目间尽显疲态,所幸眼中那抹笑意也很明显,这让鸢儿不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眶再度泛红。
“这家伙,总算是没让我二十多年的心血白费!”沈炎伸了个懒腰,有些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