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阳寿换的公主命 第72节(1 / 2)

<dt class="tp"></dt>

<dt class="kw"></dt>

<dt class="rd"></dt>

见满头白发的吏部尚书呐呐无言,皇帝又命吏部将文先往年所投递的公卷呈上,翻阅数篇皆是上等佳作。皇帝似笑非笑望吏部众官员:“想来是吏部事务繁多,卿等不堪重负了,下一年起,这科考事宜就交到礼部去。舞弊的贡生一概革除功名,更深露重,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阿四生气从不过夜,第二日又精神抖擞地来到吏部,听到吏部失了科考的事务,她笑得只拍手:“好呀好呀,人人都图个清闲,只管歇息就是了,我可喜欢歇息了,你们不喜欢吗?”

考官中一人昨日不信阿四的话,反倒劝阿四休息的事被小心眼的公主记下,如今被拉出来嘲笑,铁青着脸不敢多说。

虽然来年的科考不由吏部负责了,但今年的卷子还是要批改的。阿四做监工,坐在上首边吃水果边和忙碌的主考官拉家常:“我看你最顺眼,你看着挺年轻的,到吏部多久了?”

主考官险些没嚎出来:“去年七月升入吏部的,这是我做主考官的第一年。”

“那还怪倒霉的。”阿四同情地一瞥眼,科举这种事一听就是功劳大又油水大的事,年纪轻轻能坐到考功员外郎的位置不是件容易事,现在算是白费力气喽。

坐等一众考官理清楚卷子,就着糊名的卷子排出优劣再揭开糊名排序,最重要的进士科是最先整理的。

阿四眼尖,发觉不对:“那卷子上和你写下的人名不是同一个人啊。”

下笔的小吏颤颤巍巍地扭头冲阿四一笑:“这……公主有所不知,科考不止考察考生的答卷,还要综合考虑考生往日的作品,以免疏漏人才。”

阿四能听信这鬼话才怪:“你可别蒙我。”阿四起身挤开小吏,自己扒拉卷子一一比对,十有八九对不上号。

主考官眼见阿四脸色渐渐不对,她飞快扑上前按住阿四的手:“这我可以解释,公主千万先别生气,且听我一言呐!”

阿四指着头名的姓名问:“这是谁?崔可是个大姓,给我说清楚了!”

主考官张嘴欲言之际,阿四冷声提醒:“先说好了,可别把我当傻子糊弄,朝中大员有几个姓崔的我还是记得的,崔家的姻亲也好找得很。光你们吏部赵尚书的妹妹就外嫁崔家,两家关系近得很呢。”

主考官张张嘴,这回是真想哭了,都叫公主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第117章

阿四从宫人口中打听了赵尚书的为人, 惊叹:“他是没有脾气的人吗?”

头发花白的吏部尚书在这个位置坐了多久了?

十年?二十年?

从昭宗在位时,赵尚书就在吏部做侍郎,多少风波都没动摇他的位置。赵尚书有着唾面自干的忍心忍性, 谨慎自持, 数十年来愣是从未得罪过任何一位权贵,平平安安活到即将致仕的高龄。

打听了一圈, 阿四甚至生出自我怀疑的心思, 难道这回真是她猜错了?这赵尚书真是个好人?

阿四放开手, 任考官们将进士科的排名写清楚, 女贡生、男贡生两方排名。她再拿着名单看过,点出上面的人逐一过问, 公卷也翻出来查阅。

女子科举榜上有名的人大多是阿四曾听说过的, 就是这状元给阿四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她又拉过主考官来问:“这谁?”

主考官哭笑不得:“我的公主诶,这人不是公主自己拜托谢大学士举荐的人吗?”

阿四是记得自己举荐过人,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 为什么这个人会在头名?阿四此前将学子的身家背景都打探清楚了,切切实实的庶民出身,文章写的不错, 但也仅此而已了。

学文看天赋,但抛却最有天赋的一批人, 更多的人要看家境和机缘。阿四敢肯定她千挑万选的学子没有所谓的经世之才,大概率也不是文曲星转世,只是阿四特意选中的一个勤奋好学的普通人。

阿四丢开公卷和考卷,不敢置信地反问:“就因为我的举荐, 她就可以做状元吗?”

不对吧……阿四自我反省,皇室是人少, 但同辈的姊妹算上玉照和姬祈也有六个,每年不过一女一男两个状元啊,再加上一些高官权贵,任何一人就能决定状元的话,不会打起来吗?

主考官将阿四翻乱的卷子规整好,无奈道:“公主呀,在场的都只是微末小官罢了,哪里能接得上公主的话。”

阿四咬咬牙,对主考官说:“我晚些再来找你。”出门坐肩辇回内宫找姬赤华去了。留下主考官和同僚苦笑,收拾一地狼藉。

长庚和长寿一并留在宫里教养,姬赤华也不急着离宫回楚王府,而是住回从前的还周殿。

阿四上门时,玉照也在屋内,她一见阿四就笑:“是我们阿四回来了,这几天你可算是把吏部上下得罪个干净,据我所知,御史台那头已经放弃弹劾你,转而向圣上谏言,要求圣上和谢师傅约束你了。”

“是吏部里对科考太敷衍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哪里有依据举荐人随意决定考生前程的道理?”阿四仗着年纪小,才不怕这些口舌议论,总归是孩子,胡闹也就胡闹了。回头装几年乖,一准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姬赤华虽不能理解阿四对考生们的同情,但她支持妹妹无伤大雅的爱好,反正考生和考官被盯着办公也不会少块肉,阿四爱看就看好了。

桌上的瓜果被撤下,姬赤华让宫人换了合阿四口味的蜜饯端上来,她笑道:“阿四来坐,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阿四就将吏部官员把状元定为权贵举荐的人选一事说了,阿四痛心疾首:“这样下去,天下无权无势的勤勉读书人不能出头,百姓生怨言,将来是要出乱子的。比如那个叫文先的,因为屡第不中,都已经在考场替人作答了。往年也不知有没有因得了他捉刀而进士及第的贡生,如果有的话,说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柄?”

最最重要的是,科举是改变人生的通天梯,无论如何,也不该被这样拿捏。

玉照迟疑地说:“能找文先捉刀的人,应该也考不上吧,受人保举的不必忧心这个,收受荐书的人也要脸面的,不至于找一个连文章都写不出的废物。”

这不是重点!

阿四横眉道:“总之,这样的事是不成的,我一定要杀一杀这种糟糕的风气。”

玉照生来富贵,懒得为科举士子的前途费心思,但她好奇阿四的内心想法。玉照慢慢碾开瓜子壳,取出瓜子仁放在小碟子里,玩味问:“阿四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从今年的科举着手,必要让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知道,科举不许再有保举之事,诸如行卷之类的事也不必再有。”阿四毫不客气地把桌上的瓜子仁一扫而尽,大嚼。

原味瓜子本身淡淡的香气阿四怪喜欢的,她戳戳碟子,示意玉照不要停继续剥瓜子。

姬赤华看的好笑,净手帮着一起剥。她心知小妹向姬宴平学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还是那句话:“那阿四现在不在吏部继续盯着,是遇见什么难题了?”

阿四愤愤:“我之前托谢大学士举荐的学子是女子榜状元,而男子榜状元是赵尚书妹妹的孙男,我可看不得这个!”她又发出疑问:“每年就两个状元,从前还只有一个,要是阿姊们也有吩咐,吏部又要怎么安排?”

姬赤华摇摇头,嘴角不住往上扬:“长姊是太子就先不说了,就是我瞧中哪个人,何必硬要去挤每年一次的科举,或是找个空缺安置了或是直接向圣上举荐,不知多少法子。”

阿四再次想起自己正处于万恶的封建顶端,考虑到不能把自己骂进去,阿四先缓一口气,然后问起吏部尚书的事:“吏部尚书听着像是个正经人,风评很好,竟也干这样的事!我没有当场在那儿发火,就是想来先问一问阿姊,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姬赤华费了点劲儿才从记忆里面翻出吏部赵尚书的妹妹家,点头道:“崔家嘛,还是比较会读书的,文采应当是不错的,赵尚书想叫他做状元也不算太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