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耳塔洛斯所在的地方,总是被一堵铜墙包围,外面只有黑夜。孤寂可以让人发狂,不过,隔壁年轻的神祇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有时候喜欢来做客。对了,他叫哈迪斯,是冥界新的王,真是年轻的神祇。
塔耳塔洛斯将刚才举起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天呐,刚才自己为何总是在强调别的神祇的年轻,自己已经老了么?神祇会老么?这比命运女神剪错了丝线还要好笑。
塔耳塔洛斯笑得有些止不住,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神殿中,只显得更为寂寥,甚至有些渗人。但是他一点不在意那些,他只是想笑,笑得有些猖狂,有些疯癫,好像想把从诞生到现在的所有欢愉都笑完。哦,这个疯狂的世界。
哈迪斯走进神殿的时候,就听到塔耳塔洛斯在笑,听了半响后,一向如寒冰般死气沉沉的哈迪斯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阻拦了:“我想,我能有这个荣幸,知道您在笑些什么么?”
塔耳塔洛斯依旧姿态优雅躺在毯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哈迪斯,他才不承认自己在小心眼,神祇都是永生的,哪里来的年轻与年老呢。但塔耳塔洛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年轻的神祇,尤其是他那一身的死气,太过美妙。塔耳塔洛斯微微挑动自己的双眉,用极其低沉却优雅的语气,幽幽叹道:“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我一个人呆着太无趣了,你该知道。”
哈迪斯自然知道,身为冥王的他哪怕身边有不少的神祇,有时也会觉得冥界有些太过冷清。当然,这时候要学会自动忽略那些喜欢乱叫的小妖怪,比如自己的小狗刻耳柏洛斯,天知道它那五十个头一起叫唤的时候,有多烦人。如果不是平时只露出三个头,哈迪斯绝对不会让它再呆在自己脚边!
“您若是觉得无趣,我可以找一些女妖过来,或者我可以让睡神过来,我想他不会介意。”哈迪斯认真建议着。
塔耳塔洛斯这时终于看向了哈迪斯,语气有些阴:“女妖?你要知道,我连复仇女神都不想看到。至于睡神,你确定他不是来我这儿继续睡觉?”
哈迪斯觉得自己刚才的建议确实不怎样,要知道他可不会劝慰这种高级的技术,或许宙斯会,他哄情人可是有一手,呃,或许哄别人也是通用的?
哈迪斯在塔耳塔洛斯面前,没有丝毫的*,毕竟塔耳塔洛斯比他等级高出太多,塔耳塔洛斯可是最接近混沌卡俄斯的人,那可是众神的起源。
塔耳塔洛斯感受到哈迪斯的胡乱思绪,忍不住打断:“我想你该去管理你的地盘,而不是在我这里瞎想。我能感受到,我的无趣将要终止,我很快就会找到我想要的乐趣。”
在深渊,永远都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哈迪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告别。塔耳塔洛斯转回了头,继续盯着自己的宫殿顶,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或许只是过去了一瞬,或许已经过去了上千年,塔耳塔洛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起身看向神殿的门口。
一具无头的身体缓缓走进了神殿,塔耳塔洛斯能感受到来自躯体深处的滔天怨气。那是一具女妖的躯体,脖颈处的鲜血仿佛不会停止流淌,每一滴溅落在地板上,都化成一条黑色细长的剧毒小蛇。
有趣,有趣,简直太有趣。塔耳塔洛斯无法感受到对方的生机,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怨气与死气。仅仅凭借这些,这具无意识的躯体竟然能跑到深渊深处来。塔耳塔洛斯的嘴角咧开,显然非常高兴。
女妖的背上突然绽开一双天鹅般金色的翅膀,然后从翼尖逐渐染黑,最后形成了一双漆黑的翅膀。塔耳塔洛斯有些着迷,这双翅膀太过美丽,就像面前这具躯体一般,带着诡魅的色彩。
塔耳塔洛斯忽然笑得好似站在了诸神的顶端,虽然他已经是了,不过他却也不是。没有自由的塔耳塔洛斯,永远只能单纯呆在深渊,永远被束缚,永远不能站在诸神顶端。但是现在不同了,塔耳塔洛斯慢慢走向那具躯体,一直到双方面对面。
地上游荡盘旋的毒蛇不敢接近两人,只敢在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