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唐渭左手小指上那道疤痕,极浅极浅就像被什么轻轻划伤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是那人赌上一切换自己的见证。
唐渭,那之后,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为什么不肯与我说声?为什么也不向我复仇?我宁愿被你狠狠地捅几刀。你一定还在埋怨我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是么?
此时门被打开,苏浥沉着脸进来,“你去了……”对上喻青的脸,声音滞住。
还是那幅容貌,却又不同,往日的锐利上覆着层温润,此时却像宝剑出鞘,眉与眼寒冽而凌厉。
“你怎么了?”
“我要离开!”语气果决坚定。
苏浥自然知道这“离开”的意思,冷笑了声,“除非我死!”逼近喻青,神色暴戾,“要我提供刀吗?”步步逼近,指着自己腹部刀疤的位置,“别刺这里,往这儿刺,肯定一刀毕命,我绝不会再逼你。”
喻青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怎么能赔给你?”
苏浥眼神凶煞,“你的命也是我从鬼门关抢来的,想跟他走,你总得给我留点什么!”
“好!”喻青拿出珍藏的匕首,是唐渭送的,“他敢赌,我也敢赌!”眼瞳映着刀光,寒冽非常,他猛然举起匕首向自己左手小拇指切去,失了这指就再也弹不了吉他、钢琴了。
苏浥眼睁睁看着狠决地举起刀,那一刻,他终于懂了喻青对摇滚的音乐的感情,就像他对喻青的感情,爱极了他,也恨极了他!
刀还未落下就被苏浥接住,他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喻青腕骨都要断裂了,匕首掉落,“我竟不知道你这么有骨气!很好!”猛然将喻青摔到床上,欺身压来,只听“嗞”的声衫衣被撕破,他扯开喻青的皮带,三两下就将他剥个干净,掐着喻青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枕头里,“我要你的破手指干什么?你想去找你的老相好?我会将你白白净净的送去?哈哈,倒要看看这幅被我玩儿过的身子他还要不要?”
“我真想咬死你!”狠狠地咬在他脖子上,尖锐的牙齿虐待似的在他身上吻啃着。喻青死命的挣扎,可脖子被掐住,丝毫没发击的余地,感觉手指进入自己身后,身子蓦地僵硬。
他曾经差点被那老男人侮辱,对这种事存在心理阴影,此刻却半点恐惧也没有,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苏浥,等待着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苦。
过了今晚,两人再也不会靠得这么近。
苏浥已经准备好了撕裂这个人,撕裂他身子,撕裂他的骄傲,用他最最厌恶的方式,撕裂他!可对上那么冰冷的眼神,忽然就觉得意兴阑珊。
他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喻青这样纠缠下去。
追了七年,到底追不回;守了七年,到底守不住,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松开喻青,“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何况他们这般,没有比相忘于江湖更好的了。
管家送走喻青后去向苏浥回报,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声,拿备用钥匙打开,见苏浥正一杯一杯的灌着白兰地,一瓶已经空了。
“先生,燕医生嘱咐您不能喝酒。”
苏浥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依然闷声灌着。
“空腹喝酒伤胃,对肾也不好,您还是……”话音未落就见捂着腹部,痛楚地佝偻着身子,猛然一阵咳嗽,竟咳出血来……
接到喻青从苏宅搬出的消息,秋宇则对唐渭说:“很快他就要回到你身边了,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庆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