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洲呆滞的眼神露出了点喜悦,平时在画室的时候热得让他受不了。
“哥哥,我把人带来了。”单丹说话放得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趴在床上的人慢慢把头转过来,手里拿着未成型的折纸,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
他咳了几声,胸口和耳朵似乎被震的发麻,抬头对他们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牙齿尖尖的。
那个男人长得很清秀,两只眼睛却乌黑得可怕,下面的黑眼圈重得像是涂上去的眼影,肤色苍白至极,显然不怎么见光。
男人的目光掠过单丹,落在骆洲身上,眼睛露出一点兴奋的色彩。
他缓缓爬下床,睡衣在他身上显得宽松,露出骨架,一步一步摇摆地走过来,好像没有什么力气。
单丹没敢去扶,因为他的哥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他,一碰他他就像发疯了似的见谁都咬。
一旁的骆洲有点看不下去男人随时要倒下的样子,伸手扶住了他,单丹几乎要失声叫出来。
男人有点诧异地软在骆洲臂弯里,骆洲没有表情地瞅了他一眼,把他扶正。
他死死盯着骆洲,嘴角的笑意慢慢放大,越来越盛,低头低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抖。
单丹一脸错愕,他哥哥竟然没有抵抗。
骆洲把男人拎回床上,他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简直就像拎着什么空心的东西。
骆洲颇有兴致地面着脸把男人提起来又放了下去,提起来又放了下去,这个游戏让他乐此不疲。
男人的笑容突然收住,呲牙咧嘴,换上一副狰狞的表情,几乎凸出开的眼睛死死瞪住骆洲,从脖子那里发出几声低吼。
提着男人的手立刻放开,男人一下摔在床上。
骆洲用那双被眼皮遮住了一半的无神眼睛看着男人,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维持着那个动作,头上那根呆毛咻地立了起来。
男人看着那根呆毛,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单丹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完全不用语言沟通的人看得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来和骆洲作介绍。
“骆先生,这是我哥哥,单九。”
单九看着骆洲,伸出手,歪了歪脑袋,“骆洲?”
骆洲点点头把手放上去,只是想随便握一下手,没想到单九突然用力地捏住骆洲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捏碎,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凸了起来。
但因为体质的原因,对骆洲来说完全没不痛不痒,只当是他独特的打招呼方式。
“现在画?”
骆洲回头问单丹,单丹却询问似的看向单九,单九点了点头。
骆洲拿出画板纸笔,单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要坐在凳子上?”
骆洲头也没抬,“随便。”
“那床上?”
“随便。”
单九坐在床上,手指捻住那张纸继续折了起来。
骆洲不满地敲了敲画板,头上的呆毛也抗议似的晃动。
“头不要动。”
然后转过头对单丹说,“你可以出去吗?我喜欢一个人画画。”
单丹为难地看着骆洲,“你和我哥单独相处不□□全……”
骆洲不耐烦地打断她,“没事,你出去吧。”
单九也一脸不善地瞪着单丹。
单丹语塞,只好掩了门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