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惯陈墉是真,但他习惯关起门来自己打狗。直接让外人动手的话,终究是驳了自己的面子。可对方却偏偏选择了今天,这个他刚好想借势清理陈墉的时点。
这让他不免要想,也许之前他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对方的动作,是那个人有意为之的——他甚至从中察觉了一丝示好的意味。即使这个人真的是因为私怨,也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处事的风格太漂亮,虽然对付的是他的手下,却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丝欣赏。如果能挖来做自己的助理,估计会挺适合的。
梁锋这边想的有些远了,而研究院这里已经被各方记者围堵地水泄不通。原本一个学术界内的丑闻,本不会引起大范围的社会关注,但这却是梁氏研究院的院长,除了学术造假、公款私用之外,最令人气愤的是,这位看上去道貌岸然的院长,竟然私自动用人们因信任而存储在库的干细胞,暗自做着违反伦理规则的实验。
只要想着自己冷存给未来保命的细胞,被一个或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私自挪用,做着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怪物的实验,就让人毛骨悚然。在这个信息以光速传播的时代,新闻发出的半天时间里,这件事就在网上就迅速发酵,引发了现象级的民众恐慌。
期间偶尔也有一些人冒出对梁氏的指控,质疑其管理上的疏漏,但梁氏毕竟是大集团,公关部门当然不是形同虚设的,在公关部门有意的引导下,舆论几乎全聚焦在陈墉个人身上,箭头直指陈墉一人,网民们指责他败坏了整个学术界的风气,那些在梁氏寄存细胞的人直接怒斥他为史上最恶毒的人,而新闻的猎犬们更是蜂窝而上,恨不得撕碎陈墉每一桩罪行的遮羞布,曝光于天光下。
看到新闻时,梁勉也许是前一天晚上得到了梁锋的警告,他并没有太过意外,心底反而悄悄舒了一口气。之前陈墉反复来找他的时候,他虽然有过犹豫和纠结,但终究还是反感这种合作。不够磊落是一回事,更让他讨厌的,是自己那种被不甘驱动着、变成不像自己的那种状态。
也许他天生不适合当一个猎手,不会主动去狩猎、不会主动去攫取,甚至连被动塞给他的这个价值亿万的身份和名字,都是他隐隐抵触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昨晚的邀约,给余舟打了个电话。
“怎么这么早找我?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余舟的声音,带了些惊讶,声音也有些奇怪。有点耳熟,却不像是余舟平时的声音。
梁勉皱了皱眉:“你的声音怎么了?听上去怪怪的。”
余舟在那头咳了声,道:“可能是刚刚喝粥的时候被烫到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勉心想他可能还没看新闻。他先道了个歉,解释道:“原本我们约好,明天带你去参观研究院,但这下计划要往后推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还没看今早的新闻吧。”梁勉捡了主要的几点和他说了,又道:“我们的研究院估计会被记者包围上几天,等过了这阵,院内应该还有个大整顿,等这些过去了,我们再约个时间,好好带你参观一下。”
电话里的余舟听上去很是意外。他嘘唏了一番,又安慰起他来:“你别太放在心上,这些舆论都是一阵阵的,等过去了就好。参观的事不急,等你这边什么时候方便再议。”
梁勉放心地放下了电话。
如果他能看到此刻接他电话的人,一定会大吃一惊:那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甚至连声音都是一样的。不过意外的是,他只是觉得陌生,竟没有发现和自己一样的声音。也许每个人自己的声音,反而是自己识别不出来的吧。
余舟挂了电话后,有些心虚。他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