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额。”余舟放下了抬起一半的手,看着大步离去的男人,侧了侧脑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宛宛,你过来。”余舟用右手牵起宛宛,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挂坠的地方,闭上了眼,半分钟后睁开,整个人笑得像只幸灾乐祸的小狐狸。
“怎么了?”余邵问。
“哈哈没事,只是一不小心,似乎让某人脑补了一些很了不得的东西。”
余邵皱眉,四下看了看,忽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那个男人,他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余舟瞟了他一眼,笑呵呵地推开他:“这事你别管。对了,q大的展位在哪呢?不是说他们今年有个超酷的作品吗,快去看看!”
青年笑着,像是这个年纪所有无忧且无惧的青年一样,眨着一双干净地似乎从未见过阴暗的眼睛向前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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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宽趴在车里的方向盘上,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一样,浑身提不起劲——不,比这更严重,他似乎一下子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有一半是愤怒,一种被世界欺骗了的愤怒。一半的不甘心,对生活失去掌控的不甘心。以及一点点不明来由的冲动,想要去破坏些什么,咒骂些什么。
这种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状态,于他而言有些遥远,但并不陌生。有点像十四岁那年父母说要离婚时一样……
他维持着枕在胳膊上的姿势,侧着脸看向车窗外。七月里的阳光透过旦旦木叶子的间隙洒下来,光影里笼罩出一个洋溢着海岛特有的夏日活力的世界,但一切似乎都正在离他而去。
几个年青人从展会那边走过来,往停车坪深处走去。一个倒退着,比划着手势和面前的同伴激动地说着什么,而剩下的那些年青人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推搡着向前跑去,留下倒退的青年和一个吃着披萨漫步前行的人。那人一手斜插裤袋里,一手松松地捏着披萨边缘,漫不经心地走着,看上去有点像他认识的那个青年。
电光石火之间,青年吃披萨的样子闪现过脑海。
等等,披萨?
陆宽坐了起来。
他想起青年在他面前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往嘴里扔花生米的样子……陆宽扯了扯领口,点开智能手环,翻出青年的号码,但在拨出去的前一秒,指间又移了移,点到一个显示着“克莱恩”的号码上。
“嗨,是我。很抱歉这个时候找你。不,没事。我就想知道,现在的机器人可以进食吗?我是指,像正常人一样,吃普通的东西。”
在一个高级实验室里,略有些谢顶的克莱恩将电子显微镜前的位置交给助手,一边向外走去,一边用蓝牙耳机上的微型话筒回答道:“对一些陪伴型的机器人,的确是会设计有陪同进食的功能。”
“那……可以游泳吗?”
“这倒没听过。不过对时兴的机器人,我了解的并不全。理论上是可以让机器人配备有游泳功能的,只要根据水流动力实时保持平衡,然后向前推进就可以了。”
通讯仪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克莱恩对新东家少见的低落语气并不敏感,他瞄了一眼玻璃门里的实验室,道:“陆,我想我有必要和你汇报下,我们亟需一些生物学方面的人才,虽然我们研究的是机械芯片,但你知道,我们这个是交叉学科,目前实验室在生物方面仅有两个人,接下来的工作难以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