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很久的浓雾之后，池子石转身，沈诚修跪在空了的椅子上旁，闭着眼睛，看上去情绪没有什么起伏，但他一直在落泪。

池子石微不可查的叹息，“我看着温苍死的时候，也曾如你此时一样绝望。我不希望他死，你不希望我死，都是一样的。可时间是良药，一切都会好起的。”

池子石又转身，用手碰了碰玻璃，“就像是雨雪过后，太阳总会出来。你也不必太难过，我要是死了，不会去找温苍的，也许我会再看看你，然后就转世了。下辈子我别遇见你了，温苍别在遇见我了。”

沈诚修站起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池子石，像是一个冷寒极的人，需要一丝温暖的慰藉，否则熬不过这个寒冷又孤独的夜。

池子石没有挣扎，他只是淡淡的问沈诚修，“你会后悔吗？”

沈诚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会后悔。”

“你还是不后悔，如果你后悔的话，就不会犹豫了。后悔是骨子里的东西，他是不用你想那么久，来撒这样一句谎。”

“你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要是恨我，就报复我，什么报复我都受着你的。”

沈诚修又说，“只要你能好好的，就是你离开我，让我很久都找不到你，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平安无事。”

池子石没有回答这些，他只是看着落地窗外九点多还没有散的浓雾，伸出手指在玻璃上碰了碰。

“过两天一起看雪吧。”

“好。”

他们约了一起看雪，沈诚修就以为池子石的病情吃药有用，好转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因为池子石睡着后的第二天，就不能说话了，整个人呆滞也无神，手脚都有一点僵硬。

沈诚修给池子石吃新研制的药，祈祷他吃了能够好起来。

吃完药，他抱着没有反应的池子石坐了一天，他眼泪都快哭干了。

却并没有等来奇迹，反而加速了池子石的不适状。

睡醒之后，池子石已经躺在床上不会走路了。

沈诚修连去研究所大发雷霆质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抱着池子石一天又一天，却始终没有见池子石好起来。

窗外下了雪，沈诚修最喜欢雪天，可如今，他已经没有精力欣赏。

满心满脑子只有池子石。

等小雪过后，天又晴了。

沈诚修把池子石抱坐在轮椅上，推着他出去积雪未化的别墅园区里散步，让他见见阳光吹吹风，接点大自然的生气。

未到大雪，红梅开了一些，不算满园，但也芬芳沁脾。

沈诚修推着池子石转了一圈，觉得这些天心里的郁结都散了不少。

他折下开的最漂亮的那一只，递到池子石手中，让他拿着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