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岛目送他走远,张嘴打了个哈欠,眼眶边挂了一圈泪:“开饭了没啊?我都饿死了。”说着就推起轮椅往外走。
霍深手往后一伸,咔哒,关上了门。
沈月岛定在原地,两秒后,他笑了笑:“怎么?又不给我吃饭了?”
霍深看向花瓶旁的榨汁机:“渴了?”
“有点儿。”
“我倒给你。”
他抬腿往里走,经过沈月岛时大腿在他肩上撞了一下。
沈月岛面无表情,上身被带着往后偏移三十度,霍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柄锉刀,敲打着他的后脑。
柜门“嘎吱”打开,玻璃杯拿出来,杯底和桌面磕出一声清脆的“叮”。
沈月岛眼睫一颤,心脏缓缓下沉。
果汁倒好,霍深走回来把杯子递给他。
“喝吧。”
沈月岛伸手去接,霍深另一只手同时落下伸向绒毯,沈月岛的手升到半空又陡然转向,猛地扣住他手腕!
“……干什么?”
开口时声线都在颤。
霍深不动,也不说话,只垂下眼帘看着他。
那漆黑的眼底此刻就像暴雨淋漓的海面,把沈月岛压抑得喘不过气。
“看来我不该惯着你的,对吗?”
“会长……想说什么?”他维持着攥住霍深手腕的姿势,心脏悬到嗓子眼。
“通常情况下,我会给犯错的人一次机会。”霍深说。
“……我听不懂您什么意思。”强大的威压之下,他不自觉用上敬语。
“意思就是你现在听话,我不让你太疼。”
话音落地,沈月岛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时间的流逝变得极其缓慢直到就此凝固,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一阵风吹来,花瓶中的白芍药掉落一片花瓣。
他感觉霍深的气息变成一张大手抓向自己,失重感突如其来,仿佛被提起来吊在半空。
从心脏深处传来的恐惧,让他的声线开始战栗:“霍深……你、你说会给我优待。”
“前提是你要听话。”
霍深的尾音很淡,平而缓。如果不看动作完全听不出他现在干的是强取豪夺的买卖。
被握住的手向下挣了挣,力道不大,意在警告沈月岛放手。
可沈月岛直到现在都学不乖。
那么瘦弱的一只手用力到青筋浮凸,五根指尖通通渗出血来,顺着绷带的边缘往下淌。
他逼迫自己高昂着头,倔强地与霍深对视,可近在迟尺的那双眼却如同上千根飞出的针,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