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顾风流发觉事情有异,长刀出鞘,极小心地推开了门。
两人却齐齐一愣。
这大堂里竟比白日还要热闹,江湖人满满地站了一屋子,交头接耳,挤眉弄眼,不知又是打着哪门子算盘。
顾风流收刀回鞘,随手拉了个人,问:“怎么了?”
“顾大侠,方才断魂堡的人出去找徐九海,就寻回来了具尸首。”
顾小公子闻言一愣,“徐九海死了?”
那人一拍大腿,“可不是死了!”
“怎么死的?”
“这就……”
顾风流听罢,脸色倏然一变,拨开人群,三步并两步走到那大堂中间。
却看大桌子上停着一具尸首,边上是一圈断魂堡响马,这腥风血雨看惯的众人却面色发白,比那死人还要难看几分。
顾小公子拉着沈西的手,领他去看那死了的徐九海,低声问他:
“你且看看,知不知道是谁杀的?”
沈西还算卖他面子,凑过去看了看,道:
“不认得。”
他语气凉薄,轻描淡写,惹得边上一个大汉猛地窜起来,把桌子拍得山响,粗着嗓子:
“你这厮,我大哥死了,还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西转身看他,一双凤眼凛冽如刀,忽地挑眉冷笑,
“他死便死了,又不是我杀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这话说的。
顾小公子知道他那脾气,只是眼下徐九海尸骨未寒,恐怕换作了谁都不好受。连忙去打圆场:
“这位兄弟,他无心说这几句,莫往心里去……”
“管他娘的,今天就拿你小子的血祭我大哥!”
那大汉言罢暴喝一声,将一柄精铁龙纹刀舞得虎虎生风。沈西见状倒纵身形,滑出一丈多远,他将左手背在身后,压了眉眼,杀气纵横。
正当众人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时,半空中忽然探出只葱白的手来。那只手极年轻、极纤长、极优雅,仿佛是文弱书生的手。但他的出手又是那样的快,那样的准,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如探囊取物般擒住了那劈来刀刃。
顺着一截泼雪裁玉似的腕子,一个青衣人袍袖翻卷,身形飘忽,来到大汉面前。他三十开外年纪,桃花招子波光粼粼,却花白了一头长发,这人慢声道:
“不许这样兵戎相见。”
那大汉卯足了全身力气想夺回长刀,却不料青衣人一双纤细手指如铁如钳,竟好像生根一般牢不可破。他刹那间明白此人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好耐着性子道,“不知这位是何方高明,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青衣人一拱手,谦谦行了个礼,“你大哥死于长剑之类的薄刃兵器,徐九海号称霹雳刀,凶手剑法不精却能一击致命,想来定是他的熟人。”
“凭什么说他剑法不精?”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青衣人淡淡一笑,摇头说:“这一剑刺得太深,颈血乱溅,不是高招。”
那使刀大汉见他不像是来搅局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禁骇然,恭恭敬敬地撤了刀,
“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人群中忽然又有人问:“那这箱子怎么办?”
这一问教那大汉心头猛然打了个突,徐九海身上带着干支连环锁的钥匙,若有个好歹,他们便是运到了关内也无法开箱取货。他急忙去摸那钥匙,却翻来覆去也找不着,慌了神,失声道:
“钥匙没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有人就起哄,“钥匙没了,那箱子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他闻言又是一顿,冷汗涔涔,不住地摇头,“我们兄弟几个一直守在这里,箱子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