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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安局的门,苏慕言掏出手机准备给韩煜打电话,摁了好几次快捷键最终还是没拨出去。他把手机放回裤袋里,空洞的双眸低垂着,风吹过来,一片枯叶落到他脚边,接着又滚来几片,这是从大门边那颗满枝枯黄的银杏树上飘落下来的。苏慕言抬起头,看着凋零的枯叶被风吹的直溯溯,发出淅沥沥的响声,映入眼内皆是抹萧瑟的冬景,满目苍夷呆呆愣神。

苏慕言活了30年,不忧郁但也绝不是乐观的人。知秋而叶落,30年不长的人生,他经历的却比同龄任何人都要多,一个生在大院里的官家子弟,小小年纪千帆过境,除开母亲的过世,他这辈子还没为谁形销骨立过,即便是看到杨洋同人滚上床,他也就冷冷扫了一眼,买了张机票飞去了英国。之后杨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着他,淡漠的表情让杨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苏慕言,你tm就是冷心冷肺,寡情无义的一个人!

苏慕言不喜欢折腾,打小对任何事都淡淡的,官家大院里的人都信问卜,往往都是问仕途。苏慕言记得小的时侯姥姥带他去家香火很旺的大庙里算卦,姥姥好事,也替他卜了一卦,卦相大凶,阴煞,孤鸾寡宿。姥姥当场就抹眼泪,这么乖巧的孩子,咋就生了个绝命呢。苏慕言不信这些,不就是一个人?和杨洋分手后他以为自己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其实一辈子也不长,说不定哪天他就挂了,一个人也好,不会连累到别人。

就当他心如止水时,突然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个人,一路咋咋呼呼地就闯进他的生命里,把他波澜不惊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好像往千年平静的老井里投下一把石子,一圈一圈泛着涟漪,荡的人心浮动;又好像万年老坑里的古玉,经过奔腾河水的洗礼,把他从阴暗冲向阳光,晃的人心荡漾;让他知道生活是可以望之斑斓,是可以品之有味。

就当他解除自我禁锢,剥下层层武装,接受新的向往时,那些炫丽的,美好的点点滴滴,又好像一个个彩色的泡沫,猛地被残忍的戳破。让他从幸福之巅陡然坠进痛苦深渊,一下子把他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让他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到底性格使然,苏慕言学不来悲痛欲绝,阳光既与他无缘,那他就再回到原来的灰色世界中去。

阴霾的天逐渐亮了起来,雪花飘飘扬扬的铺天而下,苏慕言好像没感觉样,不一会就被密密麻麻的雪花飘了一身,直到传达室的老李头叫他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拍掉身上的白雪,苏慕言冲老李头挤出一丝笑,沿着街面揣着满腹心事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路边有店面挂彩灯,苏慕言才想起明天是元旦,看着街沿上嬉笑奔跑的孩童,他艰涩的牵了牵唇角,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快乐过。但即将到来的新年,和往年一样,他还是一个人过。

站在街角,看着育明中学家属院的大门,他突然不想进去了,伸手拦了辆的士,钻进车里张口就报了天都市最有名的gay吧stonewall。司机立马朝他投来异样目光,苏慕言全然不理会那人目光中的嫌恶,面色从容看向车窗外。

跨年到数开始前苏慕言从stonewall出来,他没有打车,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回到家已经是新年的凌晨一点多,苏慕言疲累的靠在门上,喝了点酒,路上就被风吹醒了。靠着门他歇了会,把钥匙扔在鞋柜上,也没开灯,径直朝厨房走去。

穿过客厅他才看见坐在沙发上,双眼冒着火的韩煜。苏慕言吓了一跳,听见韩煜冰冷声音的质问:“你没在局里,大晚上的去哪了?”

既然下决心要分开,苏慕言就没想再搭理他,一语不发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瓶矿泉水。喝酒之后口就渴,拧开瓶盖他猛灌了几口。

“你喝酒了?”韩煜站在厨房门口,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脸色低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