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了法律,就能当法官吗?”
“那当然啦!”方泉有些激动地放下碗筷,“不然他们学法律干嘛?!”
“老方,这几个菜够吃吗?”经营着这间小饭馆的宽伯伯高声吆喝着从厨房走出来,打断了方泉的思绪,“要不我再给你们做份汤端上来?”
“够了够了,不用麻烦了!”父亲把烟叼在嘴里,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红的纸币,“来,宽叔,这是我们家这顿饭的……”
“别,老方你可千万别!你们这顿就算我请的了!”宽伯伯慌不迭地走上前,将钱塞回去,“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以后,作为街坊我们却没敢站出来替你们说话,说真的我心里一直很愧疚啊……现在你们又不得不离开三水,我……唉……”
“这不怪你,像我们这种小商小贩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选择自保……”父亲略显迟疑地把钱收回去,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而且从结果上来看,我们家姑且也算是争了一口气嘛!”
“确实,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你们家也是相当幸銎运的呢……”
不知为何,饭馆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行了,”父亲不自然地高喊了一声,将才燃了一半的烟摁在盘子上,“大家都吃完了吧?那么收拾收拾去火车站吧!”
背上硕大的双肩包,拎起几乎拖到地上的蛇皮袋,方泉默默地跟着自己的父母走出宽伯伯的小饭馆。回过头,电视里依然放着辩论赛。站在门口最后欣赏了一下正方一辩的身姿,方泉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这个节目看完再走……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根本就不想走……
那……还能再回来吗?
会有机会的。
一定会有的。
总有一天。
希望那时候的自己,能够以全新的身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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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六月。
三水。
三水政法大学。
学生公寓第12号楼。
“‘塔西佗陷阱,通俗地讲就是指当zf部门失去公信力时,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会被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恩……恩?塔西佗真说过这话吗?记得当年上外国法制史的时候,我们小组要做关于罗马法的内容,我看着这个塔西佗是古罗马的人,就借了他的书,结果没想到他是个史学家,书里没讲多少法律的内容,最后差点让我写不出论文来。不过他写的历史还是挺有趣的。我那时大概就顾着看那些故事去了,所以完全不记得他有论述过这个什么陷阱的问题啊……说不准这个‘陷阱’是后人在总结了他的思想的基础上造出的词组呢?真好啊,成为思想家以后,在名字的后面加个名词就能组成新的词语了——等等!为什么用‘陷阱’,而不是‘困境’、‘悖论’、‘思想’、‘机制’之类的词呢?难道还有‘塔西佗困境’、‘塔西佗悖论’之类的东西存在?对了,万一他的思想里还有其他类似‘陷阱’的内容,该怎么和这个词区分呢?‘塔西佗围城’?噗!还不如说‘塔西佗恋爱’呢哈哈哈哈!——你说对吧,书辞!……书辞?……常书辞!!”
“叫什么叫啊,你叨叨的那些东西我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