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造型甚至有些滑稽——披着的白色棉被下只套了条小短裤,甚至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这么光着脚踏在雨中。一手在身前攥着棉被,一手捏着证件和钱包——那就是他现在的全部身家。
外表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吴潮,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有着不曾见过的不加修饰的愉悦。像是排演若干年折磨身心的黑色喜剧一瞬间分崩离析,连半块舞台的碎片都不曾留下。
这一刻,他一无所有,又仿佛是自由的。
于是,舒远城苦笑着摁灭了手中的烟,像准备赴约一般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和袖口。他打开车门、走向别墅门口,和吴潮一样站在雨幕之中。
“谁让你来的。”吴潮平静地问道。
“我自己。”
“什么时候到的。”
“我跟在岳岭后面,一直在等你。”
吴潮笑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地说道:“我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上车吧。
舒远城向着自己的老同学兼床伴,以及目前他最想相依为命的人伸出了手。除了二人的面容已不如那时年轻,一切仿佛旧日重现。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舒远城故作轻松地问道。
吴潮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回答:“就这样吧,这次不勉强了。”
“和我在一起算勉强吗?”
“当初谁说的互相当备胎?我可是连正常轮胎都丢了。”
“哈哈,这时候你还幽默的出来。”
舒远城的车向他的高级公寓开去。路面有些积水,车速也就自然而然地慢下来,前方行车的车灯隔着雨雾闪动着,颇有些奇异的美感。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时,舒远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车流,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吴潮:“刚买的好烟,来一根。”
对方许久没有接。舒远城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去,只见吴潮双手捂着脸,泪水混着还没被暖气烘干的雨水从指缝间溢出
吴潮正缩在自己的车上无声地痛哭。
而无从劝慰的舒远城已经分不清,吴潮哭的究竟是被欲望与理智交替撕裂的病态情史,还是被自己和他人肆意践踏的漫长的岁月。
*尾声*
彻底和岳岭分手之后,压不住性子的吴潮一度想过和申子详再搭上关系。然而,没了商业合作与半亲属关系这两重交际的契机,日子久了,原本就植根于背德的欲望也就随着重新展开的生活逐渐淡去。即便在其他场合和申子详衣冠端正地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