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了一年,终于意识到自己走得太西了。
他都走到雪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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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故乡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连春梦中妹妹的脸也不清晰了。反而是做噩梦时,他总梦见丑崽。
雪山也有狼,他既找不到故乡,就在雪山住了下来。
雪山的日子,真是苦。他要裹着厚厚的兽皮才能活动,这很不利于捕猎。他想加入狼群,但狼看他长着两条腿,直立行走,都对他龇牙。他想加入村落,但村民以为他是怪物,拿石头砸他。
他不人不狼地胡混着,没有家没有伴儿,每天捉些虫子、老鼠来吃,半饥不饱,半死不活。春天到来,万物萌芽,这只给他带来痛苦。他频繁地勃`起,但是不论母狼还是女人,都不肯和他交配。
原来他是个怪胎,离开了原生的狼群,就再也加入不了新狼群了。
他孤独极了。
在孤独快要把他吃掉时,他一咬牙一跺脚,心想:活成这个样子,不活了,去报仇!
恩将仇报的幼崽父亲没找到,逼他吸罂粟膏的帝辛可是在朝歌。他说干就干,立刻启辰去朝歌去杀帝辛。
他一路往东走,认认真真地伪装成一个人类的样子,竟然没露馅,遇上遇见商队,还能搭车走一段儿。这一次只花了半年,他就回到了朝歌。
朝歌比离开时更繁华了,王宫守卫森严,很难进去。他尾随一个鞭打过自己的侍卫,将其杀死,剥下衣服和腰牌,穿戴起来,混进了王宫,去鹿台找仇人。
他一进王宫就去鹿台找仇人,但鹿台的守卫比过去更森严了,进出的门被泥封上,外面顶着木板,仿佛要把里面的困死。难道帝辛和丑崽又得罪别人,别人已捷足先登复仇了吗?
费玄大惊,在鹿台附近观察片刻,寻隙放了一把火,引开士兵,然后,他用豹牙当钉子,一个个插进墙壁,然后踩着豹牙爬到二楼,翻进窗户,循着气味上了三楼。
丑崽果然在三楼,三楼到处堆满巨大的画,用白布蒙着。丑崽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罐蓝草煮的颜料正在吃。几年不见,这崽长大了,身上也没有鼻涕味了,但还是瘦骨嶙峋,一脸病容。他哆哆嗦嗦地吃颜料,吃得嘴唇舌头都是蓝的。费玄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吓呆了,抬起头,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仿佛想摸费玄:“费玄?”
费玄走过去,一掌把丑崽推个跟头:“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不一样?”
丑崽摔倒在地,蓝颜料撒了满身,十分狼狈。
费玄掏出一个黄澄澄的杏:“吃杏吗?”
丑崽眼睛一亮,伸出手掌,等着接杏。费玄把杏塞进嘴里,嚼一阵伸出舌头,一粒光溜溜的杏核黏在舌面上。
丑崽看看果核,看看地上的蓝颜料,突然捂着脸,绝望地大哭起来。这哭声也没力气,像快饿死的幼狼在叫。
费玄掏出豹牙,抵在丑崽脖子上,道:“你爹呢?”
丑崽哭道:“他驾崩了……”
费玄有点儿遗憾,看向丑崽。丑崽脖子细嫩,肚皮干瘪,正是一只濒临饿死的崽。他都不用动手,在崽肚子上一踩,这崽就死了。但是费玄忽然想:丑崽是世上唯一知道我名字的人了,算了,让他自己死吧。
费玄不打算杀丑崽了,转身走到窗边,打算离开鹿台去杀其它仇人。而丑崽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爬到费玄腿间,抓住费玄的脚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