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如何知晓?”云岚示意他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端着茶壶帮他满上。
“是这茶水!”李昶看着手中的茶杯,“这是陈年的香火之气凝成的,对么?”
“确实。”云岚点头,伸手催促李昶将茶水饮尽。这茶水由历代皇室供奉的香火之气凝成,能凝固魂魄,只一眼,云岚就看出眼前的小家伙魂魄不稳,虽然他的灵魂并不虚弱反而很强大。
“且我在又是在祠堂中昏迷,之前又见了那白玉灵牌。”李昶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云岚,眼里含/着痴迷,“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后,我见到了太/祖!”师尊真是太好看了!
“恩,你倒是敢想。”云岚当然没漏掉李昶眼里的东西,他觉得有趣,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目光,崇拜、痴迷、艳羡、嫉恨、厌恶……太多太多,但从一个隔了几百年的后代眼中见到痴迷这种情绪,还是令他觉得十分有趣。虽说不是直系的——因为他没有娶妻生子,但自己怎么算都是这小家伙的老老老祖宗了,见到早已去世几百年的疑似老祖宗的鬼魂,难道不应该是畏惧、疑虑、敬畏么?这小家伙却如此不按牌理出牌。
“太/祖为何会待在这灵牌之中?”早些时候他翻书籍时就觉得太/祖皇帝有可能是师尊,这才去了祠堂,见了太/祖皇帝的灵牌后更是确定。他本就对于师尊很可能已离开此世感到惶惑,见了那灵牌上师尊的名讳,一时心神震荡,云雁熙的这副身子本就是靠着他的神魂之力勉强支撑,是以当下便昏了过去。如今能够见到师尊,他虽心喜,却又不由想到师尊不知为何到了这灵牌之中,想必是受了很大苦楚。
面前的小家伙所思所想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看着他眼中痴迷转为心疼,云岚不由得心中一热,这种有人心疼、爱惜的感觉,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未曾有过了。
“太/祖?”李昶见师尊半天不回答,忍不住轻扯了扯师尊的袖摆,这一扯便瞧见了袖摆边沿的花纹,他又细细看过云岚的衣摆前襟,那花纹用银线在黑色的布料上勾出一个个龙形,而龙爪上紧紧抓着一颗草,正是他本体的样子,李昶心中一甜,干脆抓着袖摆不放手了。
云岚似是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可看过史书?”
李昶点头,正史、野史、外传、正传反正宫中存有的和太/祖有关的书籍都已经被他翻了一遍。
“史书上如何说朕?”云岚用了“朕”,李昶便知道他说的是正史。
李昶想了想,不由响起了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一段:“史书上说,太/祖二十五岁登基,样貌十分俊朗,每次打胜仗归来,都有许多男男女女在太/祖经过的路上等候,恋慕他的人很多,男、女、皆、有!”李昶说着不由有些忿忿,他家师尊就是这点不好,太招人!
云岚低笑道:“你这是正史?当年倒确实是有许多百姓在路边迎接军队凯旋,不过是男女老少皆有,更有许多是军中将士的亲眷。”
李昶轻哼一声表示自己不信,心里的不快却散了些,又继续道:“又说太/祖到了三十岁时还没有立后,甚至连妃嫔都没有,朝中大臣们上书奏请太/祖立后,”李昶偷偷看了看自家师尊,却见师尊面上无甚变化,只唇边勾着淡淡的笑,他只能定了定心继续,“太/祖说了一句‘吾等之人未至’,便拒了朝臣们的奏折。第二年,太/祖便将皇位禅让给了自己的弟弟高宗,之后便离宫云游去了,没有人再见过太/祖。”李昶看了看一直面带微笑认真听他说话的师尊,心里想问的话有许多,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这里倒是说得没错,那些老家伙们一直逼着我立后选妃,我觉得烦了,便将皇位给了小八。还记得禅位的圣旨出时那些老家伙的表情,还真的是有趣得紧。”
李昶没说话。
见他不接话,云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问道:“怎的不说话?”
李昶头发被揉乱,不得不伸手将作怪的大手抓在手里,犹豫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问道:“太/祖等的人是谁?”他有些紧张,怕师尊说出的答案不如他所想,他来得太晚太晚,叹一句“君生吾未生”都显得矫情,几百年在修真界或许不算什么,一些大能随便闭个关就过去了,但是在凡间,几百年却是生死相隔,永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