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这一眼,李乐手中的朱砂笔却忽然掉了。
哐啷一声,落在华丽的地毯上,笔尖划出一道痕迹,似是鲜血一般。
往前看去。
只见干净的地板上,那人站立的地方,不时却有滴落的血迹。
那血从他手中的那把大刀上滴落下来的。
蜿蜒在地板上,狰狞如同皮肤上的伤疤。
这人站在他面前,身着黄甲,手持大刀,那鳞甲的寒意扑面而来,他双目深邃,薄唇轻抿,此刻就宛如九天下来的战神一般。
李乐头一次见他这般在他面前完全缷去伪装的样子。
这人的肆无忌惮的猖狂的一面,终于暴露在他眼前。
他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气,垂在耳边的发丝上甚至还沾上了血迹。
顾长青捡起那支笔,放到他手里。
那人早已脸色煞白。
笔放在他手里,却还是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他抬起的手指,似是想要指着些什么,却又只是止不住地颤抖。
顾长青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破碎的。
他原本的淡然,此刻瞬间破灭,眼中显现出不可置信、痛苦。
顾长青仔细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不肯放过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动,就像是在欣赏一副世间上最珍贵的画慢慢毁灭的样子。
“你...”
他嘴唇发白,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绝望。
顾长青笑了。
李乐看着他的笑却越来越绝望。
他脸色白的好似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原来,你从来都不曾原谅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暴露在阳光底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长青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半分的情意,只是满满的浓重恨占据了他的眼眸。
“萧陵,我恨你。”
李乐脸色又是一白。
“顾家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五口人的性命,全部丧于尓手!那台阶上的血至今还不能冲刷干净!这血债,叫我如何忘记!如何原谅?!”
他的双眼都有些发红了。
李乐从未听顾长青当面谈起过这件事。
他被他吼地一愣。
又听顾长青在那边又继续说道:“我的母亲那时腹中正怀了一个孩子….“
似是回忆起往事,顾长青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那笑却浅淡而悲伤。
“父亲都想的名字都列了几张纸…”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笑。
他父亲那个粗人,为了给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取名字,可没在他这边少询问,他们二人求经问典,选出的名字竟是列了整整三张纸。
听说小孩在腹中便已然有了些知觉,他便日日去给母亲弹琴读诗,只盼望他|她一出来便是聪慧绝顶的,便是顾家独一无二的璀璨珍宝!
母亲都被他们每日的花样逗得不行。
这一切却最终都只能停留于他的记忆之中,那被列了满满三张纸的名字永远没法再用上了,除了他之外也再无人知道,当初那些名字是废了多大的心思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