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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有鹿鸣 楚危 1637 字 3个月前

宫,想想年少时因为叛逆而浪费的大好时光便有些懊悔。

阿缜对于我开始挑灯夜读颇为不解,但仍殷勤地替我打着蒲扇。

“唉。”他听我叹了口气,忙问,“怎么了?”

“热。”我睨了他一眼,他立刻把扇子打得呼呼作响,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抱着我,扇得再快也没用。”他一僵,撤了圈在我腰上的手,从榻上慢吞吞地爬了下去,脸上十分平淡,可在我看来却是极为委屈的表情,像是对我无声的控诉与鞭挞。

“少爷早点歇息。”

我看着他退出了房间,手里的书翻了几页,虽然燥热已解,却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支棱着耳朵听他的动静,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他进屋。直等到夜深,我在床上半梦半醒迷迷糊糊,身旁才有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我知道是他悄悄回来了便翻了个身把腿往他身上搁,身体也朝他那边靠过去,刚贴上没一会儿,我就从迷糊中彻底惊醒了。

“你怎么这么凉?”我揉搓着他的胳膊,他的身上凉得不太正常,我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生病了?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有。”他把我朝床上按了按,搂紧了我,“不热了,睡吧。”

我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去泡凉水降温?怕我嫌你热?”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挠他的痒,把他压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如愿,“是也不是?”

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许这样,骤冷骤热容易得病,”见他居然还有些犹豫,我连忙道,“是我错了,你一走我就觉得有点凉,在昆稷山落下的病根,你必须每晚都抱着我,否则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我,我知道他这算是被我说服了。

我喜滋滋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抱着他一条胳膊,突然睡不着,精神了起来,便同他讲白天在皇家书阁里看的那些冯幻的手稿,直到渐渐睡着。

我很少出那幢书阁,一是不敢在皇宫中随意走动,二是冯幻的那些文章对我的吸引实在太大。我前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求知若渴的时候,恨不得日晷移得慢一些,令我能在书阁里多留一会儿。可我毕竟是个不怎么埋头于书案的人,不出三日就腰颈酸痛,不得不在用过午膳之后小憩一会儿。

天气有些闷热,我睡不着,而那些常年待在书阁里的大学士们都是一把白胡子的老先生,说起话来之乎者也,就连闲聊都要引经据典,令我颇为头疼,于是我索性独自下楼来走走。读书的地方自然偏僻宁静,草木也相当茂盛。我心情颇好,一边走一边回味上午看的文章,直到看见那个坐在花坛边的小孩。

他看起来非常小,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模样,穿着白色缎子的小褂子,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虽然脸上都是汗,可扣子却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规行矩止,当是有个严厉的好师傅。他应该很早就看见我了,在我发现他之前。可他既没有大叫也没有动作,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一步一步走近。我打量着他,料想他必然身份不俗,便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走到这地方来了?跟着你的小宫女小太监呢?”

他不动,也不说话,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