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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昔时 乾凌踏月 1988 字 3个月前

杭秋泽转着咖啡杯,略微一怔,他没想到这句话会由岑勿离先说出口。

“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岑勿离吐出两个烟圈,这里是个隐蔽的角落,没有侍者过来驱赶他们。

“我......”杭秋泽语塞。

“当时也是这个地方吧。”岑勿离笑笑,“我说过,随你。”

“谢谢。”

“你走的那天,我能送送你吗?”岑勿离仍旧很绅士,很冷静。

“嗯。”

他们的对话一向简短,但很明确。

岑勿离从咖啡店出来,慢慢地往回走,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两侧有枯萎的桦树,他看着看着,突然又开始研究起人格来,杭秋泽大概是个标准的企鹅人格,一辈子的伴侣只能有一个,强迫他留在自己身边,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英雄广场上,他的“黄金观众席”前,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鼓着腮帮子吹着萨克斯,但明显气力不足,面红耳赤地战斗着,吹出来的曲调却不成章法。

他绕过遍地觅食的白鸽上前,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费尽心思掏出口袋里的所有钱,放到了萨克斯盒里。

小男孩抬头看他,涨红了脸。

“danke(谢谢).”

他说。

“gibgas(加油).”岑勿离摸摸他的脑袋。

是了,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杭秋泽,愣愣地跟他说钱太多了,并且傻乎乎地给他再拉上一首曲子,他曾经在美泉宫开玩笑说他很像茜茜公主,一派天真傻乎乎地嫁入哈布斯堡王室,杭秋泽瞪他,那你岂不是昏庸的弗兰茨。

现在想想,他倒真的像后期的茜茜公主,那不是谦卑,是冷淡,冷淡到哪怕鲁奇尼的尖刀刺进胸膛,他都会笑着抹开血花,因为不在乎,因为无所谓,一个眼里只有自由,一个心里怎么也忘不掉过去。

得到这样一个人一年,他该知足了。

杭秋泽抱着脑袋,他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彻头彻尾的疲惫,他喝尽了咖啡,缩在凳子上很久,直到有侍者温柔的提醒他快打烊了,才迷迷糊糊地往公寓走去。

他在屋外的铁围栏里遇到了侍弄花草的房东太太,告诉房东太太他要走的时候,房东太太垂下了早已淡得看不见的眉毛,“dasistzuschade.(太可惜了)”

杭秋泽笑笑,没再答话,越说越可惜罢了。

岑勿离生意上是个商人,可以游走在各类人中间,左右逢源,但在感情上,却着实不是个会坑蒙拐骗的人,简言之,杭秋泽不想再欺骗一个老实人,这样让他良心不安。

一个月后,维也纳机场外一个安静的角落,岑勿离跟他安静的站着,他什么也没带,只是将那幅画塞进了他的行李,笑道,“这幅画你拿走吧,不然下一个良人出现的时候,我不好解释。”

杭秋泽笑了一下,伸手将画又往里塞了一塞,“你保重,什么时候回国?”

“也快了。”岑勿离心虚道。

“嗯。”杭秋泽很想说到时候再聚,但朋友间的措辞,用在他们身上似乎并不合适。

突然间,黑色的风衣拉到了眼前,杭秋泽没有躲开岑勿离这个蜻蜓点水的一吻,维也纳秋季风很大,很多人用风衣挡着脑袋,匆匆忙忙地走过,也没有人在意他们这个小小的一角。

嘴唇上温度还没散,岑勿离飞快地放下了风衣,笑道,“你也保重。”

“好。”

☆、015

讨厌离开的人都有一定的恋旧心理,恋旧的人一般都有一定的童年阴影,关于杭秋泽的父母,他从没问过,杭秋泽也从没提过。

所以有件事儿杭秋泽并没有对岑勿离交代,直到他上了飞机才仔细琢磨起来。

杭素学病了,人至半百,报社工作天天起早贪黑,合该生病,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