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项不同是语言,尾人的时空也有不同语系的交流障碍,翻译机应运而生,但只可以翻译声音,听不出来自哪里,是不是异乡来客。
就算这小家伙跟着老家伙,认出自己,知道自己是人类。但是,怎么会写人类的文字?
学几句人类语言不难,写这么多长句且毫无语法问题,傻子也知道一天两天学不会。
——这小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钱惟宁不管滑车仪表盘上红红绿绿闪烁的小灯,扭头看向身后的男孩,后者眨着眼睛,歪着脑袋,一脸懵懂:“怎么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钱惟宁皱眉审视,小家伙的表情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那条灰白色大尾巴甩来甩去,毛蓬蓬的,好像……
哎哎,还抱上了!
里昂抱着自己毛蓬蓬的长尾,继续歪着脑袋,追问:“还有什么事?”
钱惟宁皮笑肉不笑:“小家伙,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呀?”
里昂愣了愣:“我妈妈?”
“你看,我们成为合作关系,总得对彼此多了解些。”钱惟宁将所有车窗升起遮光板,爬回后座,搂着小男孩,顺便撸了两下大尾巴,“所以,从了解家人开始不是很好吗?”
这个没问题,鉴于总管说过,做戏就要做全套,里昂有一整套家庭资料,而且他全都倒背如流。
可这样欺骗钱,是不是不大好?
里昂很明显地纠结了。
“嘿,不要警惕过头了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不想说,就换个话题呗,你爸爸叫什么呀?”
“交换?”
“交换?这是个什么名字?”
“我说,你也说。”这是里昂想到的,最优策略,“我们要彼此了解,对吧?”
“好的呀,你也想知道我爸爸的名字吗?他叫钱……钱进。”钱惟宁胡诌了一个。
“我的妈妈是芭芭拉安。”里昂背资料,“没有爸爸。”
“哦哦,我最喜欢吃牛排,那你最喜欢吃什么呀?”
“炖肉。”
“我喜欢星际旅行,你喜欢吗?”
“喜欢。”
滑车仪表盘上,小灯红红绿绿地继续闪着。准确来说,现在绿光越来越少,而红灯闪得的越来越频繁……
两人一问一答,在几个无关痛痒的生活问题之后,钱惟宁随意问道:“我超级讨厌唐纳德,你说,巴德、德鲁克和唐纳德这三个家伙,你讨厌哪一个?”
里昂思考一下:“……没有特别讨厌……”喉咙被掐住。
“一个小尾人怎么会知道那三个家伙?”钱惟宁狞笑:“原来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去死吧白眼狼!”
里昂吓了一跳:“唔……”
钱惟宁另一只手扬起,手上是一枚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尖锐逃生锤,劈头盖脸往下砸:“换个样子接近我?合作?搭档?又在搞信任那一套?爷爷再也不会被你骗了!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鲜血,从狂喷到慢慢流淌,没花多少时间。
车内一片狼藉,脚下地毯吸饱鲜血,但还有更多血液汪成水洼,血泊几乎没过靴跟。
钱惟宁松开手,抹了把脸,不管手上红红白白,死死盯着眼前尸体。
脑袋破了个大洞,脑浆和鲜血浸透座椅,整张脸塌陷得一塌糊涂,完全看不出原貌。
普通人对上天赋者,从来都没有还手之力。
钱惟宁转转手腕,逃生锤的尖端已经有些磨圆了。
他把锤子丢掉,靠着座椅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