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知音相许后,赵毅风又问江玉树:清玉,你会离我而去吗?
江玉树没有给他正面回答,只说:愿为君故,高山流水,不负筝声箫曲。
可这也仅仅是红尘惺惺相惜之情。
而今,在这乱世战火中,赵毅风再次问江玉树:玉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到深处大抵就是患得患失……
这个问题,江玉树当时没有回答。
浮生若梦,半世流离,一世嫣然——
直到繁华消散成烟,万家灯火天下满,沧海桑田多变迁……世人听闻这段匪夷所思的传闻时,才从万家灯火的温暖中,体会到那温若流水的情意……
“媚音大战”,东齐虽然胜利,但伤亡惨重,死伤无数。
赵毅风和江玉树两人将养了半月,身上的伤才算大愈。
贺千丈和莫云得知东齐可保,庆幸之余,也颇为担忧。毕竟,两位主要人物险些命丧疆场,一旦赵毅风有个好歹,东境保不住,天倾也是岌岌可危,到那时自己成为亡国之人,哪里还有活路?
于是乎,莫云和贺千丈商讨一番,最后由莫云在百邑城镇守,贺千丈赶来东齐城帮衬。
江玉树身上的伤好后,人精神是不错,可就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加之每日竭力处理东齐城的人员伤亡,家属安置,军饷分发,粮草辎重这些事……。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的赵毅风心抽疼抽疼,总想着有个人分担,但总被江玉树拒绝。
言之凿凿: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拗不过他,赵毅风只能每日竭力多处理城中事物以减少江玉树的负担。如今,贺千丈要来,赵毅风自是求之不得,这样江玉树身上的胆子就减轻了许多。
江玉树身子寒凉,眉间樱红颜色深浅不定,赵毅风留有好奇,却没有过度询问。
寒风料峭,十一月消逝。
赵毅风在将养的一个多月只要有空闲就在江玉树耳边叨叨。江玉树总是拿着玉箫,静坐茶案边微微一笑,颔首一点,算作应答。以致东方不羽越来越确定心中的想法。
“玉树,本王送你一件宝贝!”赵毅风满脸欣喜的进帐,抖落身上雪花。边境的冬天,格外寒冷。风过处骨头生疼,脸如刀割,直达骨子里的寒意。与天倾皇城的水汽弥漫相比,多了份凛冽。
外面雪花纷扬,帐内却温暖如春。江玉树白裘裹身,正在茶案边煮茶。听到有人撩帐进来,颔首算作应答,接着埋头摸索煮茶。
不论何时,只要江玉树有空闲,总会手不离茶。这让赵毅风很欣喜,欣喜的是自己可以每喝到他煮的茶,让赵毅风担忧的是江玉树眼睛看不到,这样聚精会神,虚耗神思对他身子不利。
见他煮茶投入,接过他手中的茶具,赵毅风淡淡一笑:“放下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江玉树顿下手里的动作,轻轻一叹:“我双目不明,任何东西怕是都无甚用处。”
赵毅风失笑:“玉树过忧,此番大礼定会合玉树心意。”
江玉树放下手里的茶具,抽过腰间的玉箫,低头来回摸索,试图猜测赵毅风又有什么惊喜。
玉箫横在眼前,赵毅风浅浅一笑,伸手接过。
刚出营帐,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赵毅风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打了的寒战。替他紧了紧领口的裘绒。
他只看见雪花点点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织幻出坠梦的温柔,忍不住想去触碰。竭力摇了摇头。他看着他,温声一问:“还冷吗?”
玉箫本是剔透温凉,可此时却有一股灼热感,江玉树微微一笑,“倒也还好。”
赵毅风清楚的看见他浅红的唇渐渐变得浅紫。
心下一惊,急忙牵着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