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秋知道江玉树要回北璃,心里欣喜。但想着自己也回北璃了,竹楼就留下一个谢易牙,太过危险。于是就主动要求留在竹楼照看打理,一是观察朝中动向,随时传信;二是顺带研习一下医术,看能不能找出江玉树身上蛊毒的解药。
谢易牙答应学医,本来是应该留在竹楼陪落不秋的。但谢易牙小孩子性情,似是在山间住的时日太多,为了见识一下古老的百邑城还有传说中的秃鹰,感受外面世道的精彩。
他不惜死乞白赖,软磨硬泡,好话说尽,邀功卖赏……用尽了一切法子,就是不敢像绣球招亲那次一样算计。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江玉树最恨算计!
江玉树拗不过谢易牙人小鬼大,只好带着他来。
他本就是孤儿,在江玉树没有家颠沛流离的时候,看到流浪街头的谢易牙仿佛看到了自己。江玉树疼他,知他年纪小,除了那次算计他娶妻一事,他从来没有伤过他。
谢易牙为能得到江玉树的收留照顾欣喜,也为江玉树答应自己要来百邑城的要求而兴奋。
可是,兴奋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瓢凉水泼下来……
天知道,百邑城那么远,越到东境边陲越热,人还未动,一身濡湿。
于是,谢易牙哀嚎:早知道这么热就不来了,后悔来此,要回去!
“后悔的、怕死的、要回的。都自己回去!”江玉树冷冷的甩出一句话。“你自己要来的,到了现在才来后悔。日后如何成大事?行百里者半九十,这就是我江玉树的徒儿?”
看到江玉树渐渐紧绷的脸孔,感受那清冷的语气,谢易牙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哀嚎说自己后悔来此。
一鼓作气,谢易牙来到了淮源郡。
听着谢易牙疲累的话,江玉树知道自己严苛了。
“停轿吧,在此休息片刻。”
轿子落地,江玉树手执玉箫探索出来,谢易牙顾不得身上酸痛,跑过来握住玉箫。一众人来簇拥来到茶棚歇脚。
茶棚里人多拥挤,却只有一人独坐一桌,抡起袖子大口喝水。见着江玉树到来,立马放下手里的碗,走至江玉树身边。
“公子,属下静候已久。”
江玉树微微一笑:“嗯。离云办事,我放心。”
听到这句,斩离云忽的抬头看向眼前静坐的人,一股灼人眼眸的清华气韵,淡然如水,遗世独立。却也用人不疑,信任自己。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是自己的“阁主”,不问从前,不探究繁烟阁过往。他虽眼盲,却洞若观火,心怀天下,温和从容,不平凡的气度,让人心生敬意。
“公子,樱花和书信已然送到。”
“辛苦你了。只是如今你还要再去一趟。”江玉树静坐手触玉箫,淡然无波。
“公子请吩咐。”
只见江玉树摸索出一只木鱼,伸手递到空中。
双手接下,细细打量——
木头雕刻出的鱼形,鱼眼栩栩如生,鱼尾处轻缀的樱花,触感顺滑。
“公子这是?”
“此物名叫‘木鱼’,用来传信。”
“啊?这鱼……”斩离云显然不敢相信,就一只木鱼怎么传信,也不怕消息走露?
江玉树耐心解释:“近日大雨连绵,泥沼难行。你将此物放于河道之中,顺流而下,以免耽搁时日。沿着湄水河,安沧、直达百邑护城河。”
斩离云似是不信:“公子,这能行吗?万一半道……”
江玉树执杯端茶,笃定道:“去吧,按我说的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