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身回屋,一位身着褐色布裙的管事妈妈左右看了看,闪身进了正院,凑到大伯母耳边低语:“都安排好了。”
大伯母微微颔首:“莫怪我心狠……”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丹阳城,直往城外的莽山走去。莽山绵延上百里,要往京城去,那里是必经之路。
“少爷,太太缘何不想让咱今年进京呀?”书童将泡好的茶递到萧远手中,先前少爷中了解元,太太就一直说少爷年纪小,应该等三年再去考进士。可书院的山长都说了,以少爷之才,考个进士不在话下。
萧远放下手中书,抿了口茶水,慢慢眯起眼睛:“因为你家少爷我算学好。”
“啊?”书童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族中兄弟,不能都去做官。”萧远把杯中的茶水饮尽,嘲讽一笑,萧家这一代人丁单薄,只他与两个堂兄弟,偌大的家业,总得有一个人来打理庶务。
前些年大伯母防着他,生怕他接触了庶务夺家产,如今见他读书好,又觉得他两个儿子是因为插手庶务才耽搁了学业,要与他换过来。
大伯母不明白,鱼和熊掌不可得兼,这世间从没有两全其美的便宜事。
山路曲折,车夫交代了少爷坐稳,便赶着骡马在崎岖的山道上七拐八拐起来。言说这莽山上常有山匪出没,必须在天黑之前穿过山去。
萧远靠身上裹着薄被,昏昏欲睡。年幼的书童却是坐不住,扒着窗子一直往外瞧新鲜。
进山约莫有两个时辰,原本走得好好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萧远便“咚”地一声磕到了车壁上。捂着脑袋抬起头,又被自家书童撞了个满怀。
“少爷,不好了!”书童吓得面如土色,“遇上山贼了!”
萧远一惊,快速朝窗外瞧了一眼,此处离丹阳不足五十里,且天还亮着,若是在乱世还好说,可如今的大辰分明是太平盛世,山贼怎会大胆至此?
未及细想,车门已经被粗暴地踢开,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伸手进来,一把将萧远拖了出去。
车夫见势不妙,立时卸了马匹,连滚带爬地骑上就跑,剩下一个书生一个半大书童,与一群山贼面面相觑。
在场一共四个山贼,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还有一人以青布蒙面看不出样貌,身形修长,负手而立,似乎是几人的首领。
萧远弹了弹衣冠,拱手道:“各位好汉,兄弟进京赶考,不巧路过贵宝地,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抓他下车的两个壮汉有些愣怔,这人遇到山贼竟不慌张!
瘦子呲了呲牙,恶狠狠道:“既然知道这是我等的地盘,识相的就把钱财交出来。”
书童吓得腿软,蹲在车轮边不敢动弹,悄悄拽了拽萧远的衣摆:“少,少爷,给他们吧……”反正离丹阳这么近,盘缠丢了再回家拿便是。
萧远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在下一直寄人篱下,身上满打满算就带了一百两银子,如今跑了马匹和车夫,要再雇来须得十两银子;往京城去路途遥远,吃食就得花去七八两,再加上北方天寒,置办棉服要二两银,沿途补充茶水五两银、马匹粮草三两银、客栈住宿十两银,剩下的约莫六十两,都赠与诸位。”
两个壮汉听得两眼发晕,瘦子不由得跟着点头,觉得这人说的颇有道理。“那就把剩下的六十两都交出来“哈哈……”那蒙面人禁不住笑出声来。
“跟这小子废什么话,绑了!”站在前面的壮汉终于反应过来,作为一个山贼,为何要给打劫对象留够路费?
于是,两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