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忍受。
静静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随墙上挂钟走动,原本坚定无比的心又动摇起来。
突然想起刚刚他好似一脸倦态,平日湛蓝的眼睛变成暗淡的冰蓝,金发有丝凌乱,大衣上沾了一层雨水。
外边下雨了吗?她爬起来拨开窗帘。
曼哈顿在十二月的冰雨中显得虚幻朦胧,他赶了那么远的路,连把伞都没带。
心软下来,她重新穿上拖鞋走出房间到大门,然而打开大门时狄伦已不见踪影,唯有大理石地板上的一条水迹证明他曾站在那里。
啊,骄傲如他,怎可能被人挡在门外还可怜兮兮地在原处等。
难言的失落由心底升起。
不,她试着说服自己,他并无立场跑来指责她,她也无义务听他拿英国公主和什么瑞典女公爵羞辱她……
父母虽然离异,可狄伦还是不折不扣的蓝血,同皇室贵族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单是狄伦,就连隆介都是天之骄子,爱丽丝,凯文杨,沙曼塔,圣乔治里无一个学生如她一样,属假冒伪劣。
她究竟在圣乔治干什么?
想到这里,似乎再无立场为狄伦的话感到恼怒悲伤。
那晚,雨寒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入睡。梦中见到母亲和继父领着一个小小孩儿,欢笑着坐入黑色私家车,狄伦则开着一辆白色跑车,同他们并排驶去,只有她一人望尘莫及,无论如何追赶都无济于事。
——
第二天一早,一连发生的三件事使雨寒极为震惊。
第一,她终于见到隆介的母亲。具体点说,山城太太醉得一塌糊涂,天朦朦亮时东倒西误闯入她的客房,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雨寒无奈只好来到客厅沙发,可已再无困意,瞪着眼到日高三丈。
第二,因太疲乏,看到豪华浴室里的按摩浴缸时心血来潮想泡个澡,无料这浴室和隆介的房间相通,隆介打着哈欠进来,雨寒刚脱完衣服准备入浴缸,全身上下无一处没被他看光光。雨寒没有尖叫,因隆介反应太过平常,理所当然般“噢”了一声,就关门离去,留她一人进入介乎休克状态的震惊中。
第三,清早佣人们终于把山城太太搬回主人房,雨寒重返房间时看手提电话,有两条狄伦发来的新短信。
4:40am:“对不起。”
6:10am:“我想我喜欢上你,常常被你耍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总是前言不对后语地说出尖酸刻薄的话。对不起。”
我想我喜欢上你,常常被你耍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总是前言不对后语地说出尖酸刻薄的话。对不起。——
雨寒盯着密密麻麻的黑字,反复读了好几次,可每一次都会理解出不同的意思。
他在跟她道歉。
他在解释他的行为。
他在向她……告白?
他的恶作剧。
一阵莫名紧张,她把手机放下,走到房间另一端的沙发,坐了一会,又站起来回到书桌前。
思绪混乱,不知该怎么想,隆介来敲门时,她选择了忽视。可谁又能真忽视这样一条讯息,整个中午她心不在焉,隆介需频频重复说过的话。
“喂,”他终于忍不住抗议,“我知道我很郁闷无趣,可这间餐厅的意式面食可是曼哈顿数一数二的,你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