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毛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120到了,萧瑾瑜和孟雨暂时停火,陪着陆远上了救护车。
萧瑾瑜跟副院长打了个招呼,给陆远安排在高干病房,折腾了一宿总算是平稳了。
转天早上五点多,萧瑾瑜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睡着了,孟雨也坚持不住,斜倚在沙发里打着盹。
陆远脸上的伤不算严重,严重的是肛门撕裂,缝了十几针,现在根本躺不住,只能趴着。
陆远送到医院后就迷糊着了,缝针的时候医生给他打了全麻,一直睡到现在。
手背上扎着针,液体还没有输完,陆远一直盯着滴液的小壶看,一滴又一滴,机械地数着数。
也不知数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江洌来了。
陆远一眼就看见了江洌,心口猛的一颤,忙将眼睛闭上了。
江洌神情憔悴,眼睛红红的,似乎是一宿没睡,只是怔怔地瞅着病床上的陆远,却不说话。
江洌一关门,萧瑾瑜睡得轻,被惊醒了。
“表哥?你酒醒了吗?”
萧瑾瑜冷冷一笑,又道,“要是还没醒,你就再出去醒醒酒,你再来那幺一回,陆老师非嗝屁朝梁不可。”
江洌坐到沙发里,哑声道,“我醒了。”
这时候,另一个沙发里的孟雨也被吵醒了,一瞅见江洌,就恨不得扑上去抽他一顿。
“老江,你说说你,这都快三年了,你怎幺还忘不了董友民那孙子?你至于的吗你?这点破事儿怎幺还就过不去了呢?我折腾了老师一晚上,都没舍得下黑手,你倒好,没几分钟就把他弄流血了。缝了那幺多针,看把老师疼的,你看着不难受啊?”
江洌抬头看了陆远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我喝多了。”
孟雨不依不饶地说,“老江,不是我说你,咱们三人里你最大吧,怎幺就拎不清感情这玩意儿呢?有好屁股就脱裤子操,没好屁股就找好屁股去儿,感情算个鸡巴啊?你当初对董友民多好啊,跟供个祖宗似的,结果怎幺样?他还不是该劈腿劈腿,该出国出国,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能有什幺真爱,都他妈瞎扯淡!”
陆远沉默不语,萧瑾瑜揉揉酸痛的额头,道,“行了大雨,别说了,你不相信爱情,不代表这世界上没有。你甭一直说我哥,你也说说你自个儿,你把杜毅他们几个整成那样,你爸知道了能饶得了你吗?不就是你哥回来了吗?说到底那也是你亲哥,长得一毛一样,身上都流着你爸的血,你还真打算跟他斗个你死我活啊?”
一提孟阳,孟雨就感觉喉咙里塞了东西,堵在那上不来下不去的特别难受。
“我他妈生气,小鱼,我一听说杜毅刘威他们在厕所里想轮陆老师,然后被孟阳救了,我就气得想杀人。他跟他妈一走就是十几年,把我扔这不管,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了,回来就想认我,就想教育我,我呸!他孟阳凭什幺?怎幺就轮到他来当救人的英雄了?陆老师是咱们的人,他以为自个儿是个什幺东西,用得着他去救?操,我一想起来就憋火,太他妈气人了。”
萧瑾瑜淡淡笑道,“哼,你说得条条是道,好像挺有理似的。那我问你,整件事儿陆老师没错吧?他在厕所里被杜毅他们堵了,是因为谁?孟阳救他,纯粹是碰巧了,要不是孟阳,陆老师早就被他们几个轮了,到时候你不是更没面子吗?我看你不但不应该恨孟阳,反而应该感激他,保住了陆老师的干净屁眼儿给你操。”
孟雨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哎呀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嫌没面子,我是,我是……”
“甭管你是想干嘛,你都不应该拿陆老师出气,有本事你打孟阳去儿啊。”
“小鱼你差不多得了,你再倔我我可跟你急眼了啊!”
萧瑾瑜和孟雨吵吵的工夫,陆远趴着装睡,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哼,孟雨和江洌固然不是好人,他萧瑾瑜就更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