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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号,终于到了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日子过的在艰难,年还是得欢欢喜喜的过。张海还掏着剪刀,用几张有点褪色的红纸剪出了各色动物的窗花,当然还有福字。

张奶奶最喜欢这些手艺东西,张罗着贴在了小巧的铁窗上,各个房门上也都贴上了。年夜饭是席末跟衡修和张海一起下厨的,红烧野兔肉,红烧野鸡肉,红烧鲤鱼,火锅里都是野兔肉,萝卜丸子也下了进去。

以前的野鸡爪子也都被席末细细的剥掉表皮,放在蜂窝煤炉子上的铁锅里用火炖烂了,再放回炒锅里加卤料给烩了出来,张海流着口水,趁席末不注意伸着爪子掏了一个鸡爪扔到嘴里,虽然烫的他七零八落,但是真的很好吃啊。

席末晓得小破孩江夜鸣喜欢红枣炖排骨,更喜欢喝那甜腻腻的排骨汤,芥子里那些野猪身上的细排骨全被席末给留在那里,这下子掏了不少出来,顿了一小锅的红枣排骨。江夜鸣还很懂事的在大棚里筛了一箩筐的菠菜和香菜,洗干净了准备着晚上烫着吃。

小阳就是个小吃货,在衡修的帮助下,红枣炖排骨他啃了两块排骨,还吃了十来个大红枣,最后还喝了小半碗甜汤,火锅里熟透的野兔肉他都吃了不少。

江夜鸣对小阳吃了属于他的排骨,喝了属于他的甜汤这件事很介意,这都是他的是他的啊。小阳不喜欢香菜的味道,这下子可把江夜鸣给乐坏了,终于找到小吃货的弱点了,这下子江夜鸣就使劲的在火锅里烫香菜,哼,让你跟我抢吃的喝的。

这个年是张海父母过世后过的第一个有意义,热闹温馨,有鱼有肉的年,张海都快要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和别人一起过年了。

张奶奶给张海夹一筷子烫好的菠菜,张海鼻子酸的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是没掉出来,不吉利。张海咧开嘴,笑着给张奶奶说了一堆的吉祥话,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脸,张海想着他终于体会到了幸福和归属的味道。

席末在那边将张海的神色看的透彻,伸着筷子夹了好几个野山鸡爪子给他,喜欢吃就多吃点,家里好东西没有,这点伙食还是有的吃的。

年夜饭过后,江夜鸣也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了一堆陈旧的烟花,张海指着地上零零散散的烟花问:“你确定这些还能点的着?能开花?”

江夜鸣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挑选了一番,最后弄了几个看着能放出来的烟花插在了雪地里,掏着火柴划开就点了,不多久,还真有那么几个烟花鸣叫着冲上了夜空。

站在堂屋内的席末掏了几个失效的烟花看了看,才发现这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江夜鸣吵着要买的那些烟花,还以为当时放完了,没想到能留到现在。这还没到六点,天就已经黑透了,屋里没电,堂屋壁炉里烧的还是蜂窝煤,点着几根蜡烛,堂屋也还蛮亮堂的。

晚上四个大男人守岁,没有春晚看,江夜鸣变魔术似的掏出两副没开封的扑克牌,四个人玩起了斗地主。由于今年的特殊气候,除夕晚上都没有什么人放烟花爆竹,零零星星的几下响声,寂寥的炸在冰天雪地里。

阿蒙呆在狼窝里,耷拉着绿色的眼睛,望了望灰蒙蒙的夜空,呜呜哼了两声,主人今天晚上居然没有给它丢口粮,它好想嚎两声。

初一早上吃过了开春饭,江夜鸣陪着张奶奶坐在壁炉边上纳鞋底,壁炉边光线好,纳鞋底是手工针线活,张奶奶一针一线来来回回,江夜鸣在一边看的龇牙咧嘴,他真的很想跟奶奶说,这鞋子纳了底最后也还是得裹上一层牛筋底,要不然根本就阻挡不住来自地下刺骨的寒气。

席大伟家今年过年没有给张奶奶送口粮过来,五百斤的稻谷,连那五百块钱都没有送过来。席大丰家倒是都没少,五百斤的稻谷全部都是浸了水的麻灰壳稻谷,无百块钱倒都是真的。张奶奶对于这件事情是感到寒心的,她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是明白着的。

国家的体恤金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发下来,张奶奶的吃喝用度都是孙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