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计划泡汤了,杜默知改成了与傅贞天南海北地拍摄采访素材。警.官们不好陪着他们漫天胡跑,杜默知就自己联系了安保公司。一行人离开燕京时,什么新闻媒体都没有惊动,只是偶尔,网络上会流出路人拍摄的杜默知与傅贞现场采访的照片与视频。不少人说是这两人新戏开拍,剧方要炒作恋情,但立马又有人曝光了两人的行程,证明他们并不在拍摄。那孤男寡女,是在热恋?看他们所做的事,又不像。这件事,网上没炒几次,就冷到了冰窖,对新闻工作者与新媒体工作者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们又投身到其他的热点争夺中去了。
基本的摄影与灯光,傅贞自己先琢磨了,再与杜默知商量着搞定了。采访由傅贞亲身上阵,毕竟有过相同的经历,她更重视受害人本身。受害人遭受的损失与伤害,维权路上受到的阻碍,以及现今的生活状态,都是傅贞比较关注的。
杜默知演了十多年的影视剧,认出的人颇多。他沉稳寡言,默默站在傅贞身后支撑她,也给那些女性受访者增添了极大的安全感。
采访之后,傅贞会拿一个小本子认真地记下对方的联系方式,问道:“我考虑成立一个遭遇同.性恋骗婚女性的救助团体,如果我做到了,你会支持我吗?”
“会!”
这是每一个视频的结尾,也是傅贞坚持的动力。
白天采访,晚上整理素材。傅贞报了雅思,睡前还得抽个两个小时做题,练习听力和口语。
她辛苦,杜默知陪着她辛苦。
杜默知入股了影视公司,谈不上日理万机,也有许多决策要做。
如此过了一个月,两个人都瘦了一圈。
律师们帮着收集证据,讨论着能为俞皎争来最大利益的方案,一个月,律师们将胜诉的可能性从百分之一努力提高到百分之十。杜默知要回燕京与律师事务所接洽,傅贞就一个人继续拍摄。
杜默知以为她拍摄这些受害人的哭嚎就够了,并不是这样的。
等他走了,她才要拍摄短片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要拍那些加害人。
你是怎样想的?你后悔吗?你愿意为你的错误弥补吗?
她要撕开某些人的面目!
安保人员本来穿着便装,进行后来的采访,她让他们西装革履,戴上了墨镜。不为别的,就为一个气场。
她也不要他们待在她近旁,要他们隔一段距离当个门神就可。
十个里有几个会动手的,多半能被保安们给镇住。
傅贞采访了一百多位女性,最后只拍到半数的加害人。他们有的不愿意多言,有的则毫无悔意,乃至大放厥词,还有的,哭诉社会待他不公。
某一条录像中,一位路过的男性站在镜头角落说了一句。
“我也是同.性恋,可我不会骗婚。”
那时,傅贞几乎要掉下泪来。
骗人就是错的,要证明错的是错的,有那么难吗?只因为涉及到一个少数人群,这个问题就要被转移重点落到性向之争吗?
傅贞的短片剪成,杜默知的诉状也恰好被燕京分区的法院接收。
杜默知、傅贞和蔡佳,三个人直到深秋都没有发过微博动态,却在法院确认开庭的那天,发了同一条更新。
“我们控告蒋成隐瞒性向,骗婚俞皎。燕京分区法院已接收,12月11日将会开庭初审,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够多加关注。附上杜默知与傅贞拍摄的视频,我们非常关注与俞皎相同经历的女性团体,希望这一告,能为你们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