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个问题,都把蒋添给问住了。
他哑然,心慌得直跳。原来,不管自己在这人面前是如何战战兢兢的想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这人也永远可以捉到那个不堪的自己。
但沉默了太久又觉得喉咙里发痒,有什么话堵在那儿,想要冲口而出。
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掉下来,只不过摔进沙土里他还扬起了头,想作最后的挣扎。
我有在好好努力啊,你看不到吗。
我在想些什么,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啊。
考研真的是我自己的选择吗,难道不是你觉得好才让我也这么去做的吗。
我真的连自己以后想要干些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会迷茫,我也会无措,但我真的想变好,可我也感觉很累啊。
但若是真吼出这样的话,未免像个撒泼的小姑娘,太过矫情。情绪崩溃也不是他能在徐裕云面前肆无忌惮的理由。
他只好垂着头,避开徐裕云的目光,继续沉默着。但是第一次地,在他面前松了劲,塌着肩勾着背。别挣扎了,直接死在沙土里算了,他想。
徐裕云没得到蒋添的回答,又见他开始一副要死不活拒绝沟通的样子,好看的眉皱了又皱,忍不住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气急又无可奈何。末了,只好又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的自行车我给送回来了。你想骑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也不想管了。只不过,毕竟都这么大人了,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想吧。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自己到底在哪胡闹,都胡闹些什么了。蒋添向餐桌前沉默坐着的爸妈摇了摇手,一步一步挪进卧室,有些好笑的心想着。
跟徐裕云这么一场对峙,他也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现在只觉得浑身没劲,脑袋里一团浆糊,心里头五味杂陈。
狠狠的把自己砸在床上,又使劲按了按眼角。慢慢闭上眼完全陷入黑暗前,他想,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不知躺到了几点,裤兜里的手机跟抽了疯似的震动。蒋添没理会。
马克思主义哲学里面怎么说来着,意识能够控制和指导人的行为和生理活动。蒋添觉得自己大概正处于那种极度颓丧期,丧到所有生理反应生理功能齐齐暂停,眼下是连掏出手机的力气也抽不出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虽然累极,他这么闭着眼躺着的时候,却一直没有睡着。脑子里从徐裕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乱糟糟的。没有什么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反而什么琐碎的事情都有,想得最多的,居然还是下午那套做得十分糟糕的试题。
期间还察觉到了老爸几次悄悄推开门的动静。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联想之前一直等在外面的徐裕云,大概是以为两人吵了一架,自己在生闷气。有时候也很遗憾,自己和徐裕云的关系要真的能像老爸心里的那样,从小一块长大互相陪伴着的简单纯粹的关系,该多好。怪也只能怪自己,多了不该有的心思,污了那纯粹。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裤兜里的手机还在蹦跶,恨不能把床抖成按摩椅。蒋添忍无可忍,掏出来一看——果然是精力永远旺盛的s字特攻队。
再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些人上了一天班,真的一点也不累的吗。
耐着性子看完错过的消息,他倒是没忍住翘起了嘴角。
这胡伽还记着下午在面馆的对话,正式在群里介绍了他,顺便还冠以“知名面馆老板儿子”和“s城吃喝玩乐一哥”的名号。群里顿时一片求抱大腿求带飞的哭喊,死命@他,要求真人出现,检阅检阅特攻大队。
蒋添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起哄,即使隔着屏幕也觉着老脸一红。自己也只不过带胡伽玩儿了两回,就被这群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