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不见,只觉得他的小哑儿仿佛瘦了一些,唇上的色彩更淡了,眼神却变得更精硕。许宁有些心疼,也有些想念,然而他注意到旁边甄吾投来的求救一般的眼神,只能叹了口气,将这些心思都放到后头去。
“将军。”
他站到段正歧面前,毕恭毕敬地拱手道:“你要惩罚我的属下,也得先给个理由。”
你的属下?
段正歧眼神轻轻挑起,虽然没能开口,但许宁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思。
“是。”许宁道,“甄吾曾向您求情饶过甄副官一命。事后甄副官罪不至死,但也被囚禁在牢狱内反省。只是一个月之前,他又完成了另一件任务。”
“这是我交托给甄家兄弟的任务,他们以命相搏,换得了金陵的平安。甄副官虽然曾犯下过错,但此事之后,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将军当时不在金陵,我便擅自将他规到我麾下。所以甄咲现在是我的副官,将军若要责罚我下属,还是先请告知原由,或者,连我这个长官一同处置吧。”
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吭声。
有胆小的瞧着许宁这胆大的,差点连心脏都跳出来。将军一回来就要处置甄咲,许宁不仅拦着不许,还一口一个“我的人”。哎,这是嫌甄咲命大吗?
许宁当然不傻,他能不知道越是这样说,段正歧越是会呷醋生气吗?可是他不说,这段小狗就不会闹别扭了吗?非也。瞧他今天这做法,趁许宁没回来就罚甄咲,肯定是心里窝火几个月了。许宁索性把话题都调开,让这人好好生一顿气,再接着谈正事。
至于怎么哄生气后的小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肥肉唬不住狗,许宁只能以身饲狗了。
谁知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段正歧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恼怒——至少表面上是。他只是一挥手,示意甄吾将甄咲带下去。然后又把孟陆几人全都赶了出去,这个时候,许宁的后背就有些发毛了。
贾午离开的时候,还幸灾乐祸地说:
“昨天刚有人招惹了将军,被将军骂走了,还说我们一个寺都不会让!今天你又惹将军不开心,嘿嘿,自求多——,啊!”话没说完,贾午被霍祀一记打在脑门上,提溜着走了。
一个寺都不让?
许宁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谜语。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空旷的大堂内只留下他和段正歧。院子里的桂香透着夜风传来,许宁摸了摸胳膊,那里刚刚竖起的汗毛还没有消下去。
他想,得是时候想办法安抚段小狗了。可正想着,段正歧已经从座位上起身,踏着一双军靴嗒嗒地向许宁走来。许宁顿时汗毛直竖,有些想怯场逃跑的冲动,可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段正歧拉住了后衣领。
“等等,你等等——”
许宁被拉进卧室的时候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我还没有洗漱!”
回答他的,是段正歧用唇舌替他舔遍了全身,全当代替洗漱了。一个多月不见,久旷的将军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那一夜,月上当空,许宁迷迷糊糊间又想起贾午说的那句话,一个寺都不让。
须臾间,他恍然失笑。
什么寺啊,明明该是寸土不让。
而这段小狗,寸土不让的不仅仅是金陵上海,还包括自己呀。许宁有些酸甜地想着,突然又一个激灵地坐起身来。段正歧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