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帮奶奶买了那么多东西没看出来？”

奶奶这句话让陈墨如五雷轰顶：原来他们那天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啊？！陈墨转向李明清，明清叔温柔的笑。陈墨心说原来大家都知道，就我自己没往哪儿去想么？

一通忙活后，院子里摆上二十张大圆桌，陈墨看了看，倒是像奶奶说的那般只有老亲戚与朋友，可这拖家带口的，这不就是办喜事的规模嘛？而且让陈墨很不高兴的是并不是所有亲戚都能接受他和明清叔的事，多数都用看稀奇的目光看着他们。这目光像针一般扎在陈墨心头。

奶奶和陈爸爸过来，带着李明清和陈墨两人敬酒认亲戚，跟婚礼一般般。

一桌挨着一桌过去，一些连陈墨都没好几年没见的亲戚都来了。明清懂礼识大体，奶奶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连陈墨那尚在用拳头搽鼻涕的远房小表叔，明清叔也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叫声表叔，一点不含糊。

牵着明清叔的手，挽着奶奶的胳膊，陈墨心中释然，只要自己家人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之处，别人的眼光又怎样呢？

敬完酒，准备去下一桌，奶奶被一位老太太拖住。这位老太太陈墨还有点印象，是同宗堂奶奶。堂爷爷是下放知青，娶了乡下妹子堂奶奶，后来便也没有回城，在农村扎了根。因为圈子不同，所以走动得少，堂爷爷去世后，那就越发疏远。连这样的亲戚，奶奶都请了过来，可见奶奶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妹子，来，坐下，我们聊聊。”堂奶奶拉着奶奶的手，奶奶也不推辞，招呼陈墨和李明清坐下，陈爸爸也陪在一旁。

堂奶奶拍着奶奶的手说：“我说妹子，你家小墨跟了个男人，那老三这宗算是绝了后咯，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呢？要我家孩子这样，我非把他扫地出门不可。”堂奶奶声音不小，亲戚们纷纷望过来。

这话奶奶不爱听，脸上颜色一摆，朝陈墨说：“小墨，改天和明清孙媳妇一起给奶奶生个曾孙子去。”

陈墨大囧，小声道：“奶奶，我是男人！男人怎么生？”

“奶奶知道有种叫试管婴儿的技术，你去做个。挑个中国女人，要身材好的，相貌好的，脑瓜子聪明的，给奶奶生个漂漂亮亮的曾孙，懂得看气氛说话的。”奶奶转向堂奶奶道：“嫂子，你这老思想也该改改了，你看你家，孩子生了一大堆，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站一排，过年过节的倒是热闹了，可有哪个争气的？”

奶奶这话一说出来，堂奶奶的脸立马黑得像那六月暴雨前的天。子孙不争气是她心里一根刺，这根刺刺得她难受，特别是看着这房兄妹几个都小有成就之时，这根刺更是扎得心窝子疼，所以她才当着亲戚们的面想揪住这点找找平衡，这男人和男人能生出来孩子才有鬼呢，没想到还有这种技术，丢了人。

陈墨转头看看李明清，明清叔微微点头。

“嫂子，客人多，我不能只陪你一个，我先去那边了啊。”奶奶把黑着脸的堂奶奶丢一边儿，带着陈墨和李明清继续敬酒。

“叫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你们生孩子，不膈应？”堂奶奶自言自语，音量提得挺高。

奶奶转身：“膈应啥？法律允许，双方自愿，膈应啥？”